沐浴(2 / 2)
,可是却反常让他在每一场的战斗中,向死而生。
直到他看到枨嘉为他涉险,向她说出“要死一起死”的时候,他原本赴死的决心一瞬间有了裂缝。
之前,他的父亲跟他说过,有人是愿意为爱死去,这样的人很勇敢,但还有人,他们却愿意为爱而继续活下去,这样的人是真正的仁爱。
他之前虽然听了,但不是很明白活下去为什么就成了真正“仁爱”,人人都想活,反倒是死亡才是人们的噩梦。
可枨嘉给了他指明了那一条路。
抱着她伤痕累累的躯体,他想,他要活着,他要把枨嘉带回去,他也要让她活着。
鲜血从兵甲上渗出,流到他的手上,流到他的身上,温热的,腥稠的。
他歇斯底里地狂奔,歇斯底里地要求打开城门,一路抱着枨嘉,将她安置,厉晔找来大夫,他寸步不离,厉晔想要让他出去,这样才能给枨嘉治疗。
但是他那时什么都不想听,有人拖拉都不行,他就要在边上看着,仿佛自己看着才安心,仿佛自己不看,枨嘉就会死去。
厉晔不得已,屏退众人,告诉他,枨嘉是女人,是他厉晔的妹妹,有外男在,没办法给枨嘉治疗。
他终于冷静了一下,而他也冲动了一下,他告诉厉晔,他知道。
他很早就知道。
在无数的夜里,在枨嘉无数次起身避开他们去独自沐浴的夜里,他都知道。
这样隐秘的心思他藏得很深,替枨嘉瞒得很久,他甘心受着枨嘉总不愿意和别人同榻的信任,做好枨嘉心中安分守己的“床伴”。
当时,厉晔很生气,他挨了厉晔的许多揍,但是因为他身上也有很多的伤,还有枨嘉需要治疗,厉晔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而他还是被请了出去。
之后,他便谋划了一场叛逃,而枨嘉身上的伤痕,他再也没有见到。
此时此刻,他生出强烈的愿望,想要看看。
卫钊让自己贴近屏风,心中强烈的想法和不愿侵犯做着拉扯,直到里面的人突然喊了一声“小芍小景”。
他如梦初醒。
枨嘉又喊了两声,没有人应,本想着这水凉了,想再加点,既然没人应,就打算出浴。
她一面起身,一面想着昨晚的梦,满目荒唐,今早还出一身汉,下身也有些粘腻,只觉晦气。
一阵哗啦声响,同时还听见屏风后一阵慌张的脚步,明显不同与小芍小景两人,顿时戒心生出,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披上了衣袍,动作比出声还快。
“谁!”
一瞧,竟是昨晚放出莫名其妙的话,还在她梦里反复折磨她的卫钊,心里更加晦气。
“你怎么在这?”
此时此刻,身上水还未擦,衣袍黏在身上,反倒将枨嘉的身材显露,比之不穿,若有似无才最致命。
卫钊只瞄一眼,便立刻侧了身,道:“想与你共同进早食。”
卫钊避嫌的动作让枨嘉也觉得不妥,也赶紧回到屏风后穿戴,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来多久了?”
遭。
卫钊暗道,他是不可能撒谎的,毕竟之前还遇见了小芍和小景,只要枨嘉找这两人对对话,便能够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当然,他也可以串通那两人与他说同样的话。
然而,这样做,实在会让人生疑,他辛苦经营的外在样子会被识破,他不能冒这样的险。
无法,他老实道:“一盏茶前。”
“……”
里面的安静让卫钊慌张,他补充:“我一直在等,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枨嘉是在屏风的边上发现他的,但凡不是那个位置,枨嘉也不一定能抓住卫钊。
“早食你自己吃吧!我要休息!”
可怜的晏清王,饥肠辘辘,如今还要形单影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