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杨小碗正式更名为陈小碗,住到了赵明和宫外的杏花别院,静等着案子的审理。
赵明和派去济州探查的人搜集了人证物证,连同徇私的县令和杨万里一起缉拿回了燮都。
他们是后来才知道,杨万里的堂妹杨雨浓前不久被县令收入府中做了妾室,所以才昧良心不管不顾的折辱陈小碗。
但所幸那天救他的李婆婆愿意作证,刑部的人也在陈嫣居住的院子里发现了带她血迹的地板,桌椅,以及杨万里遗落的里衣的边角。
案子审结的很快,从前和陈升交好或者敬仰他才能人品的官吏也纷纷表示愿意到代陈大人教导子侄,赵明和拿着他们做的文章和近几年的政绩反复筛选,最终选定了大理寺少卿裴子敬做陈小碗的老师。
夜里他和荀梅韧一起窝在窗前的软榻上喝酒,他从前很少有这样松弛又放纵的时候,但现在天气寒凉,怀里的爱妻温暖缠人,就有些想要沉迷了。
“你说为什么一个男人厌弃了他的妻子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和离或者休弃,而一个女人不想再和她的郎君相处时却总难如意呢?”
他见过很多男人喜新厌旧抛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甚至有时候一个贫寒的士子抛弃了与他共患难的糟糠之妻而另娶高门贵女后反而会被赞颂是识大体,懂礼法。
妻子总该为郎君的方方面面让步,而郎君却永远无需顾及妻子的得失。
赵明和第一次想到这件事,他觉得陈嫣当初若能和杨万里干干脆脆的绝婚,那她也不会落到那种境遇,他觉得若朝堂律法能多给那些不幸的女子一切选择的权利,也许这世上悲痛残忍的事会少很多。
“孤会向父皇请旨,准许女子主动绝婚。”
荀梅韧从他怀里裹着毯子露出一个秀气的脑袋来问:“想和离便能和离?”
她神情雀跃,笑意盎然的脸被赵明和捏在手里警告:“不包括你。”
赵明和一板一眼的申明:“除非孤放手,否则你绝不能离开孤。”
“我本来也不想离开殿下。”
赵明和神情舒展,亲了一下她的头发说:“孤本来也不会放手。”
做夫妻以后,他好像更加心爱她,离不开她了。
他们俩夜里喝酒喝的都有点多,天又冷,懒得挪窝,所以就干脆在软榻上腻歪了一整夜。
软榻虽比不上他们的床榻柔软,但枕着爱人的手臂,即便再局促的地方都能得以安眠。
赵明和第二天难得赖了会儿床,来不及陪荀梅韧画眉梳妆就急匆匆的换上朝服去上朝。
刑部尚书在大殿上呈禀了陈嫣一案的审理结果,他趁机请旨为陈嫣追封诰命,并颁圣旨准予女子与夫家和离。
陈嫣好歹是为国殉职尽忠职守的陈升的阿妹,追赐一个诰命之位自然合情合理,但让女子和离却引起了满朝轩然大波,几乎所有朝臣都在反对。
他们有些人舍弃过自己的妻子,有人苛待着自己的妻子,彼此蹉跎着过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日子,早以将最初的感情消磨殆尽,可却仍为了所谓的名声,尊严,不肯善始善终,放对方自由。
“听闻太子殿下心爱太子妃娘娘,爱重非常,今日出此离经叛道之言就不担忧太子妃娘娘也自请和离吗?”
说这话的是吏部尚书庚文钟,他少时家贫,一朝金榜题名后便抛弃了年少结发的糟糠之妻,另娶了自己老师张大人的幼女,借着张大人的东风扶摇直上,可没过两年张家败落后他便冷漠休妻,又娶了清流文臣家的女公子。
与庚文钟同仇敌忾的很多,他们有的与庚文钟一样曾为了仕途名利抛妻弃子,有的与妻子和睦甚至情深义厚佳话屡传,可即便如此,他们仍不愿给妻子这个她们或许终其一生都用不到的权利。
赵明和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陛下一力支持了他的想法颁旨施行,下朝之后他等到翰林院的圣旨发往尚书台时亲自手抄了一封打算带回东宫与荀梅韧一起分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将自己的事甚至是朝政大事与他的妻子分享。
她不会评判不会干预,只会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听,是不是嗯两声,点点头,说两句俏皮话逗他开心。
他给她看州郡丰收的奏报时她会和他一起开心得意,他被朝政搅的心烦意乱向她抱怨时她就会气势汹汹的替他将那些大臣骂个狗血淋头,她和他站在一起,永远同一立场。
回东宫的路上,赵明和路过朝露园,他看到园中的那棵桂树上竟还零星开着两三朵桂花,那花小小的,只一小片就能将整座园子染上花香。但此时的桂香不似盛秋时那样浓烈甘香,而是带着冷风的清列。
“停撵。”
赵明和跳下轿撵,想要摘一朵桂花别到荀梅韧的鬓边,他觉得他的爱妻今晨起后一定会穿一件鹅黄短衫素白罗裙,她或许只是淡淡的描了一下蛾眉,也或许装饰隆重,佩了满头珠翠。
但无论如何,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将一朵桂花别在她鬓边。
她一低头时金桂沁香,人也像桂花一样小巧轻灵的落到他怀里,他去亲她,弄乱她的发,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鼻梁,耳廓,将鬓边的花揉碎了粘连在她和他之间,花汁浓稠的挂在她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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