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昏礼（4）（2 / 3）

“窥天地之妙……”叶影一边呢喃着一边伸手触碰习习额上的红珠，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有细细的电流沿着指尖钻向心脏，产生些许麻痹的痒，一些光影纠缠着这些摸不到边际的痒飞速闪过。她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东西有什么用？值得顾军师特地回来抢？”

习习一脸莫名，“奴家也不知。”声音低迷了几分，“这半颗凝风珠是爹爹的遗物，奴家一觉醒来，它便嵌在奴家额头上了，取也取不下来。”

叶影手一顿，“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习习碰了碰额间的红珠，“奴家会想办法掩盖。”

说掩盖就掩盖，习习在店里挑着帷帽，子息张合着嘴巴，欲言又止。

“你是要离开桑海吗？”

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带了点颤音，叶影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走行不行？”

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子息涨红了脸，叶影许久没回应，她心里更慌了，眼睫沾了湿意。

叶影微微一笑，“小姑娘哭起来可不好看，毕竟不是每个姑娘都像我这么漂亮的。”

小姑娘绞着小手，咬唇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坏？”

“我知道。”从来都知道。

“你知道我喜欢谁的，不要生他的气。我也喜欢你，是与他不同的，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骤然被人点破心事，小姑娘羞愤难当，眼里盈满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发自肺腑拥了拥她，小姑娘身体僵得跟根木棍似的，叶影轻轻道：“我不是傻子。”

她要走了，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你不觉得我这样的人……奇怪吗？”

“从未有人规定你喜欢上的人要符合世道的标准。”

她也曾做过同样的事，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人是真心，她是虚情。那不过是L一句轻飘飘的命令：让她爱上你。那时的她没什么好犹豫的，她去做了，谎言信口拈来。

“不要跟我走，你的路只能自己去走。”

小姑娘怔怔的，眼中缓缓升腾起夺目的光芒，“谢谢你。”

习习挑好帷帽戴上，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子息还要护送她前去李大楼所在的地方，她们走后，叶影在隔壁面摊要了满满一碗加料的面，吃饱喝足，再买了几个葱油饼和一些工具带在身上。

没有风，大树的叶子岿然不动，小木屋静悄悄，周边的花草没人照顾，也蔫了半片。

木屋里遍布灰尘，叶影拂去眼前飘荡的难闻味道，这里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

自从墨家与流沙合作，两家日常居住的地方没有隔得太远。江湖飘零，他们所经之处只是落脚点，谁也没办法知道他们的最终居所会在哪里。

木屋宽敞，分布着五个房间，中间还有一个大厅。叶影动了动厅内窗子，尚算完好。里里外外转了几圈，心里有了具体的计划，再花些工夫将工具摆放好。

成衣店的衣服做好了就等她来取，她换上新衣，对着镜子先适应一下，到对面首饰店挑了几根簪子，让店里的姑娘按照自己梦中的样子挽个细致典雅的造型，匹配自己这一身衣服。

临走时又照了照镜子，那张日日相对的容颜，于镜中看蓦然有几分沉重的陌生。

按时吃了晚餐，桑海又到宵禁的时间点，叶影折返小木屋，星月低垂，蓝紫色的天幕从最远处向上晕染，近乎是断层的渐变，隐隐在昭示着这是个动荡不安的夜晚。

赤练在屋内等候，烛光晃眼，她一回头见叶影身上的装扮，明黄色的流苏使她眼神一亮，“弄玉！？”

“我是。”

叶影稍稍蹙眉，又轻轻舒展开，“你在叶析身上下毒逼我来，现在我来了，解药呢？”

“不急，你且说说为何要隐瞒自己身份。”

“记不起从前的事了，不是故意瞒你们。”

“如今你可是想起来了？听说你悔婚了，不止伤了知叶楼的人，还伤了子房。”

她的语气也是颇为微妙，竟不知是因为她记起一切而开心，还是为她伤了张良而难过。

叶影走到窗前，树影摇动。一阵风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摇晃得天花乱坠。

一切正中下怀，身体某处仍是不可抑制地锥心刺骨。

“他们和我没关系，只是过去罢了。”

“不管如何，你回来就好。”

叶影有些惊讶，她说这句话时敛去了平日里的娇艳妖媚，诚挚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异常的可爱。

又听得她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白凤一直在念着你，想着你。你既然全部想起来了，不如跟我去见他？”

她引她来就是为了白凤？这一猜测令人难以置信。

“我欠他一命，我从不欠人。我猜得没错，你是弄玉，我便算还了他了。”

叶影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本来是想利用弄玉这个身份令她放低戒心，不曾想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承认自己是弄玉。

无声一笑，抚了抚鬓发，“我自然会跟你去，你先将解药给我。叶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要是有事，我也不可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