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错乱（2）（1 / 2）

“相国大人。”张良行了一礼。

原来是李斯。

叶影瞄了瞄在李斯后头完完整整的历淮知，这才放下心来，心不甘情不愿跟着张良行礼。

乍然一看叶影面目，李斯不禁一愣，“这位是……”

“便是小徒。”历淮知应道。

“令徒长得甚是像一位故人。”他又面向历淮知，脸上神情和缓了些，“令徒长得甚好，甚好。”

历淮知微微垂首，“多谢相国大人夸奖。”

李斯缓缓步下屋前石阶，“恭喜子房，天赐姻缘。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如今子房将齐其家，不久可治其国，韩非师兄见子房今日成就，必然可含笑九泉。”

张良眼眸微微一动，仍旧不动声色道：“良如今不过一介读书人。”

“子房不必谦虚，你我皆出同门，辅助帝国万世基业乃是读书人应尽的本分。”

“相国大人说得是。”

要不趁夜杀了算了，没事在这瞎哔哔，当别人没耳朵啊！叶影甫生出杀气，好似有什么掐住了喉咙，整个人难以呼吸。

李斯很快就带着两名随从走了，他一走，叶影呼吸才顺畅过来，紧盯着他的背影，几乎疑心刚才的窒息感是不是错觉。

“今早扶苏公子与相国大人在海月小筑遇刺，两人毫发无伤。”历淮知抬眼，拥有物哀之美的眉眼延展出浮世绘的艳丽，“子房，行刺之人的目标难道真的是扶苏公子与相国大人？”

听他说完遇刺事件的经过，张良淡笑的弧度收敛了不易察觉的幅度，右手宽大的袖子负在背后。

“小圣贤庄。”

李斯在引诱帝国的目光朝向小圣贤庄，一个出身儒家的人，却在不择手段将儒家带向毁灭，叶影隐隐感觉到焚书坑儒的序幕正在拉开。

从前书上短短记述她不过看客，如今也可置身事外，只是她喜欢的人身在其中，容不得不多想些。

“你虽然可以顺水推舟得到你想要的战争，阻止蒙恬围攻墨家，也可以联合流沙与墨家共同反秦，但他们都在众人视线外，而小圣贤庄却始终在众人眼下。”

张良眼神微微一荡，历淮知说的他在心中思虑过千百回。李斯的目标是小圣贤庄并不是他，只是若因他成为小圣贤庄出事的导火线，他又该如何去结束这样的局面。

原来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两个人到底密谋了多少事，叶影忽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不爽。

“你们慢慢说，我去趟忽将晓，一下班就扯叶析回来。”

不爽归不爽，不过他们既然不愿意让她参与，她也不是非要挤在里面让他们为难，她去找她的乐处照样过得逍遥自在。

走了几步，叶影回过头来，“张良，不管你决定这条路怎么走，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都支持你。即便错了……那就让它错。”

此时的张良心中这个国家冠以“韩”的名号先于百姓安泰，若非如此，他不会恰当引起能令蒙恬撤兵的战争。即便明白这点，叶影根本无所谓，反正她在乎的也不过这世上两三人而已。

她说得如此随性，所听之人却浮现出一抹类似感动的微笑。

历淮知摇摇头，“像小影这样的，是第一次见吧？”

“自是独一无二。”

张良按下眼中情愫，转身推了历淮知入屋，历淮知一伸手，历城将门关上，守在外边。

木案边上还有李斯失手打翻的茶杯碎片，张良一一捡起放到一边。

历淮知缓缓别过头看他，“小影最近与你走得近，我与你走得近，相国大人不可能不知道。”

“相国大人是来警告历兄？”

“我告诉相国大人，他想要的我会通过小影找出来。”

张良眼中飞快划过一丝精光，“相国大人相信了？”

“本来不那么相信，还因为我杀赵武的事起了疑心，疑我那时起就与你有了勾结，直到他看见了小影的脸，似乎又相信了我的话。”历淮知也困惑。

张良心下却明了，为数不多知道他与弄玉婚约的，除了胡夫人与他的祖父，便是韩非与李斯。他只当他对弄玉余情未了，寄托在叶影身上。

重新泡了茶递往历淮知手中，张良神色淡然，“历兄难道不知这种托词只是缓兵之计，迟迟不给相国大人想要的信息，他迟早会发现不妥。”

“我自然知道，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再过些时候，只怕这天下轮不到他来做主。”

他的自信完全不似随口所说，张良眸色一深，“这是在利用她。”

“当日你不也是利用她将我逼至你面前解释吗？”

“……此事不一样。”

“我原想着子房会欣然同意。”历淮知不知是叹息还是高兴才好，张良是将叶影放在心上了。

“这也是她心之所愿，你们二人不如早日成婚。”

张良略为惊讶地盯着他，“叶姑娘不是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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