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寻珠（4）（1 / 2）

习习房里欢声笑语，有几名女子应招而来，手边捧着上好的酒壶从门边鱼贯而入。叶影随手在木案上取了一壶酒，快步跟上去。

几名女子衣衫浅淡艳丽都有，合着她这一身浓重的墨绿衣裙都不甚显眼。脸上蒙着同色系的厚重面纱，来这儿的客人各色各样，情趣不同，有人对这隐约的诱惑格外钟意，是以她带着面纱也是稀松平常。

房里稀稀跪坐着十二人，九男三女。张良正对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绀青色道袍，眉毛浓且密，五官分开挑不出错处，合起来看又不十分和谐，透露出一种微妙奇异的艳。

五官最和谐的艳，她只在凝视叶斐面孔时才会有的感受。可惜，眼前人的容貌，与叶斐差得远了。

他后面就是三个肩上绣有红叶的制服男子，挨他最近的男人和他年岁相仿，眉眼低垂，神色肃杀，似乎随时随地准备为前面的人拼命一样。另外两名男子一年轻些，是为张良引路的人，另一个年长的，叶影只需看他身形，就知是在茅房外说话那人。

眼睛睃巡过去，夹在张良与他对面男子之间的男人整一个风流纨绔，两名侍从远远跪坐着，只有习习弹着箜篌和另外两名轻月楼的姑娘挨在他身边。

“子房与淮知今日不醉不归啊！”纨绔先举了杯。

历淮知为难地看了张良一眼，他也不知会是这种场面，早知就不替赵武邀张良前来此地。

张良若无其事一笑，也举起酒杯，“良先干为敬。”

“子房果然豪爽。”

赵武拊掌大笑，摇了摇酒壶，里面酒已无，便让新进的几名女子上前斟酒。

“各位郎君好酒量！”

“奴家敬你一杯！”

“郎君莫要嫌弃奴家才好！”

几名女子娇笑着为三人倒酒，叶影气得头晕：轻月楼是搞批发的吗？几人音色这么像，怎么找？

张良的酒杯被一女子斟满送到唇前，叶影也顾不得其他，故意抢着去倒酒，碰在楠木案边角上，身形往下一坠，撞翻女子递出去的酒。

预想的狼狈倒地没有发生，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把她箍在怀里，叶影先是看他身上被酒泼洒的衣襟，缓慢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神。

——他早就认出她了。

“笨手笨脚的，还不滚出去！”赵武瞪着张良怀里的女子，莫名有一丝愤怒。

箜篌声一顿，习习拍着胸口，娇笑：“郎君可吓坏奴家了！”

有她这么一打岔，赵武神色缓和了几分，覆手上去，轻挑道：“哪里能吓坏了我的美人？”

习习眼角一翘，眼有笑意，似是认出了叶影。

她既然不说破，叶影一点也不慌，习习这小妖精可精着！

张良淡淡一笑，“赵兄何必生气，良并无要紧。”

她还不能出去，叶影假意一颤，更是往张良怀里缩，娇娇柔柔仰头，一双眼梨花带露，“郎君不要赶我。”

张良意会，心知她是有事才会前来，许久不见她这般故作姿态，也不由莞尔。

“此女子留下，赵兄认为如何？”

赵武不好驳张良的意，闷头喝下一杯酒，“子房随意。”

一旁的历淮知望了望叶影，似乎在探究什么，瞳孔中露出些许困惑来。

有她在旁，其他女子也不好上前。

叶影软软依在张良身上，小手往里伸去，张良耳根生躁，细细体味她的动作，她是在衣袍内写字：子母壶中酒有东西。

叶影暗自懊恼，吃了没文化的亏，还没学到篆书的“药”字，于是用了“东西”两个字代替。

张良心下明了。

看他眼神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赵武继续刚才没谈完的话题，“听说小圣贤庄近日又遭窃贼了？”

张良喝下叶影递来的酒，漫不经意浅笑，“赵兄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小圣贤庄乃是天下读书人向往之地，相国大人又是出自小圣贤庄，我乃相国大人的门生，自然多加关注。淮知，你说是不是？”

忽然被点名，历淮知应对自如，“淮知虽已不是相国大人门生，对大人依旧尊崇如往日，只是如今怕是有心无力，只想在知叶楼做个闲人。”

“相国大人对小圣贤庄关怀备至，良心中一直感激。只是庄中也不曾丢了重要物品，因此没有大肆搜罗。”

“贼子有心潜入小圣贤庄，怕是别有用心，子房不可掉以轻心。”

“多谢赵兄提醒，先前有人混入小圣贤庄弟子中被逮住，可惜被灭了口，此次又有贼人到访，良心中已到猜测。”

“是为何而来？”

赵武衣襟被一女子扒开，胸前大敞，宽大的灰色袖子不经意覆盖下来，挡住叶影视线，她不禁好笑：看男人脱光的道行张良未必如她，还是说，张良是不想让她看到别的男人身体？

张良神秘莫测一笑，“赵兄深得相国大人器重，此事问相国大人最为妥当，良也不便多提。不过赵兄放心，贼人要盗取的东西还在原处，至今没有人发现。”

见他没有直接道明的打算，赵武也不强人所难，豪迈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叶影一杯杯倒酒，酒壶渐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