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晃一枪（1 / 2）

“我不想结婚。”

在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节轻飘飘落下的刹那间，空气仿佛就此彻底凝固，深埋于血肉之下的心脏发出剧烈悲鸣。卡卡眨眼，试图把眼前失真了的人看得更切实。

“……Why？”再次开口时他发现嗓音哑的过分，酸涩感从心脏逐渐蔓延到鼻腔和眼眶。

这种感觉并非第一次体验。早在那个遥远的午后，他就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做极致的悲，就像心脏被掏开一个口子，空洞的内里便这么暴露在马德里的灿烂阳光下，饱受灼烧煎熬。

——一切本不该变成这样。

那应该是个和往常一样的午后：没有汽笛响彻街头的轰鸣，没有警铃尖锐刺耳的长鸣，没有白色斑马线上那汪犹如凝固在视网膜上的暗红血泊，没有黑白二色构筑成的回忆牢笼锁住故人朦胧的音容笑貌……

“这太糟糕了。”

卡卡低着头想。

他以为这种感觉不会再经历第二次，可此刻如海啸般翻涌的情绪又该如何解释？

像只困顿迷茫的大犬，卡卡抱紧罗婕，深深闭上眼睛，用带着明显鼻音的声音再次问出那个问题：“Why？Tell me the reasen，please?”

他尽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越是刻意脑袋里的想法越难克制，以至于内心竟生出了没由来的恐慌，摄住了他的咽喉叫他几近窒息。

罗婕费解眨眼，对这个分外牢固的紧拥有点迷惑，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很快忽略了这个毛茸茸的小问题。

脑子慢了一拍才慢慢开始处理刚听到的话，她迟钝地把头靠在爱人的肩上，犹豫了半晌——

“因为我想去Jay的演唱会。”

伤感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罗婕再也没忍住，埋头哼哼唧唧：“呜——里卡多，我的男神竟然恋爱了……”

天知道当朱珠告诉她周杰伦和侯佩岑确定恋爱关系这个消息时有多震惊和心碎！

潘尼：“……”操！

卡卡一时无言，牵动嘴角想要笑出来，可鼻尖的酸涩止不住翻涌，让他只能再次用力搂住怀里人，力道大到似乎要把对方融进血肉里。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这鲜活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以至于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已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纵对方就此离开。

“Babe，我想给你唱首歌。”

罗婕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拿脸颊蹭了蹭对方的颈窝，嗓音仿佛被酒淬过，透着点慵懒勾人的哑。

卡卡笑着：“我在听。”

“不知不觉你已经离开我，不知不觉我跟了这节奏；

“后知后觉又过了一个秋，后知后觉我该好好生活……”

潘尼的眼皮跳了跳，仰起脑袋看向巴西人。

“怎么样？”罗婕得意挑眉，神情狡黠得像只狐狸——醉醺醺的狐狸，“Like it？”

“很喜欢。”他微笑。

罗婕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意识到不对劲。她双手抚上爱人清俊的脸颊，靠近对方：“亲爱的，你在哭吗？”

她用手指揩了一下眼角，感受到指尖那抹晶莹的湿润，脸上十分茫然：虽然自己歌唱得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对方听得如此感同身受吧？

“Don’t cry，my darling……”

卡卡看见他的女孩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脸，用指尖为他温柔擦去眼角未干的泪，目光虔诚而专注。

罗婕忽然笑了，眼神轻得像一阵烟：“里卡多，你知道我给你的备注是什么吗？”

他看着她笑，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额头抵着额头。

“——Augenstern，是一个德语合成词。意思是眼睛里的星星。”漾起了细微波纹的瞳孔里深深烙着眼前人的面容，她颇为羞涩地笑了笑，伸手触碰那双装下了无垠星河的眼眸。

“里卡多，我想说的是，不要让里面的星星消失，好吗？”

卡卡怔愣在这一刻。

他失神地瞧着对方的脸，眼皮似乎还余留了方才嘴唇贴上来的柔软触感，轻微醉人酒气被裹挟着一同吻在面上。

潘尼悄悄离开了。

酒劲完全爆发，倚在巴西人身上的罗婕此刻颇有几分“醉后不知天在水”的意味。她晕乎乎地伸手攀上对方的脖颈，双腿盘腰，哼哼唧唧道：“我要去卧室……”

心脏仿佛被温水填满，连带着那块空洞一起变得充盈起来，伤口逐渐褪去痂壳，露出浅色的瘢痕。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卡卡小心托住她，像抱大型玩偶一般，抱着爱人慢慢踩上楼梯。

“里卡多。”上楼过程中怀里人忽然念出他的名字。

他抽出一只手按在对方的脑袋上：“我在。”

进房间的前一秒，罗婕倏地抬头，认真直视他说：

“To me，you ar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I really really love you.”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他告白，不再含蓄、不再内敛，真正像热烈的玫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