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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没有早回家是对的，一回家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每天被问你为什么不考公务员为什么不进事业单位，工作怎么可能难找，好歹也是个名牌学校毕业出来的，随便什么工作月入过万不是应该的吗......

清北是不够好我才不去的吗？考不上啊！

秉持着你们说的都对的原则，许可完全放弃辩驳，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从小许可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的，爸妈带着弟弟在外地打工，后来许可准备上高中那年爸妈才回到县城里做个小生意。许可和爸妈的关系不太亲近，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感情也一般，毕竟家里除了她还有堂哥堂姐堂弟堂妹。

对于家里人的重男轻女，许可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可伤心的。相比于村里很多女孩子上到初中就不给继续读书下去了，自己家可真是好太多了。人的满足感也是要靠对比才有的。

“三妹啊，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啊？有合适的可以谈着了，谈恋爱也要多看看，找个条件好的以后不用那么辛苦......”过来做客的大伯嘴巴叭叭叭地就没有停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爸呢。

“你大伯跟你说话呢，你出声啊，没礼貌。”许母从后面走来大手重重地拍到了她肩膀上。

许可换到沙发另一边坐下，“没有男朋友，人家条件好的凭什么看上我，我没钱还长得丑。”

大伯摆摆手，继续劝：“没有合适的也不着急，最要紧的就是考个公务员，国家饭碗最实在。”

“没考上，又不是想考就考得上。”许可一脸认真地回。

大伯拍了拍手，大声说：“怎么可能考不上，名牌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都考不上，其他人不是更难。”

“北大毕业出来还卖猪肉，有什么奇怪的？”

“那......”

“我同学叫我，我出去了。”许可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同学找了，换双鞋就立刻溜了出去。

随便找个奶茶店点了杯热的珍珠奶茶，掏出手机戴着耳机重刷手机里下载的《琅琊榜》。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不相通。长辈和他们这些小辈的想法天差地别，她不求别人理解她的异想天开，所以无需争论。

——

除夕的前一天，按照往年惯例，是要回乡下爷爷奶奶家住到初三的。

从县城回到乡下，还要先坐公交车到镇上，然后再坐三轮车到村里。今年她爸买了车，但是她爸妈要先去给别人送货。于是许可和弟弟许乐各自拿着各自的行李去挤公交。

从县城到镇上的这一路风景还是很好看的，左边一条长河一直延申下去。特别是现在天气好，白云蓝天，青山绿水。车上也很热闹，熟悉的口音让她感到亲切又安心。

拿起手机录了个视频，发给陆照，

百事可乐：回老家过年~今天天气很好

像是在等着她一样，陆照下一秒立刻回消息，

LZ：很好看，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百事可乐：看你表现吧

LZ：那我争取

“你给男朋友发消息啊？”许乐推了下许可。

“问那么多做什么。”许可侧过身面向车窗那边继续打字。

“问一下都不行，哼。”许乐两只手各抓着一只行李箱防止滑走，手机在口袋里时不时地有消息进来的震动，奈何没有第三只手去拿手机。

想偷偷转头去看姐姐在和谁聊些什么，但被她防贼一样，别说看见聊天的内容了，连手机的屏幕都看不到。

其实每一年的除夕跨年都是差不多的，家里的长辈一大早就去镇上买菜做菜，准备拿去祭拜的东西，祭拜回来准备吃年夜饭，看春晚，等到凌晨就在门前放鞭炮，然后上楼顶放烟花。

家里的饭菜还有祭拜用的一应物品都是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和她爸妈六个人忙活的，许可这一辈都是不会做饭的。她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都是爷爷奶奶做的饭菜。

许可和堂哥堂姐的关系一般，他们还都已经成家有孩子了。最小的堂弟堂妹年纪还很小，连小学都读完呢。这么一算下来，只有亲弟许乐是同龄人。至于村子里小时候的玩伴，都是初中毕业或者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了，往来不多也不熟。所以随着年纪增长，过年实际上是越来越冷清了。

对于许可来说，过年还是意义重大的，她的生日在大年初一。

陆照的新年祝福和生日祝福在零点零分准时发过来。

同样是“新年快乐，生日快乐”，陆照发的就是和别人发的不同。

许乐点了烟花站在一旁，看见最边边上许可对着手机傻笑，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鞭炮声、烟花盛开的声音陆陆续续响起，随手拍了张烟花绽放的照片。点开朋友圈，就看到有消息，最上面的是陆照发的动态。

只有一个“！”。

配图是穿着白蓝条纹衬衫裙的她手捧一束蓝色满天星站在报告厅正中央歪头微笑的照片。

这是大二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某次记者团举办活动，她跟着余岁岁去帮忙。当时是有个学姐拿着相机拍活动现场的照片，她帮着学姐抱着这捧花，学姐说要给她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