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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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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装潢相当厚重典雅,整体呈现深棕鎏金的风格。

采光很好,视野的中心处,有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人正拎着小水壶给那盆仙人球洒洒水,神情很松弛。

她穿得居家,使得夏沂尔脑海里“有钱人就是得穿着晚礼服”的固化想象终于松动,一眨不眨地放软了目光,对着眼前的女人下意识就露出了一个笑,右颊边的梨涡浅浅露出。

屋子里的温度恰到好处,正如暖春,夏沂尔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发热。也许是她心跳得太快的缘故。

姜焉冲他们招招手,随后姿态松弛地把小水壶往茶几上一搁,靠在了柳钉褶皱的真皮沙发椅上,一手压在油蜡真皮扶手处,另一只手屈着肘,单手支着,微微歪着头打量着眼前两人。

这和夏沂尔心中严肃端庄、强调礼仪的女主人形象截然不同,但她知道这份审视的目光是非常锋利的,她不能掉以轻心。

“坐。”姜焉道,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两人的手。

夏沂尔下意识就想收回,指尖微微颤了颤,还是竭力忍住了。

她这几天听贺楮提过几句,知道姜焉女士并不是囿于家宴等各种事务的全职太太,而是一个自己创业发家的女强人,和贺楮父亲贺赢继承的、历经三代的偌大公司都快将将持平。

眼下她的形象和那种世俗认知中刻板的“总穿西装”的模样又迥然不同。

姜焉终于也露出一个笑:“行了,别忸怩了,坐下吧。”

贺楮坐姿很松散,相比之下,夏沂尔就拘谨很多,打过招呼后心里直打鼓,没什么信心和把握能通过这位女士的考验。

她觉得姜焉的目光太锐利了,尽管不具备侵犯性,但太像一把锃亮的刀,足以剖开她所有的伪装,剖开表层肌肤,看到青色的血管。

短短几秒间,夏沂尔回想了自己前半生做过的所有错事,又迅速省察着自己所有的缺点。

善妒,虚伪,自卑,谎言信手拈来,有时还会有傲慢。

“不用紧张。”姜焉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拘谨,便把自己略带严厉的气场融化了些许,“贺楮认定了就是认定了。现在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

夏沂尔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没那么强气场的姜女士还挺好相处的,似乎是随口就跟她闲话家常。

夏沂尔知道没那么简单。

跟厉害的人打交道,几句话自己的信息可能就掉了个精光。

不过她有些意外的是,姜女士完全没问她出身,只问她喜好,还问她会不会跳舞,不会就让贺楮手把手教。

“晚上生日的第一支舞他必须得跳。”姜焉乜了贺楮一眼,有点嫌弃,“不知道这吊儿郎当的跟谁学的,跳个舞跟打折了他的腿似的,嫌弃东嫌弃西,惯的,看见你怪烦人的。”

夏沂尔可不敢搭腔,仍然直着腰板。

姜焉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儿子最近到底在干什么事业,只一眼她就察觉了夏沂尔跟贺楮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眼底深处都有着要靠自己往上走的野心。

真挺合适的。

人品这一关过了,多余的姜焉也不在意,什么家世背景她早就让人先一步送来了厚厚一沓资料,全都审视过了。

家世清白,没有极品吸血亲戚,家属无不良嗜好。

这小姑娘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身上还挺有那种蓬勃的生命力的,嗓音甜润得很干净,没有弄虚作假的嗲,一看就是专克贺楮这吊儿郎当的少爷脾气的。

挺好,来个人治治这少爷噎死人不偿命的臭脾气,也让他肆意行事时心里有个挂念,不会太过逍遥无拘束败了本家的名声。

最最重要的是,贺楮喜欢。

这家伙岂止是喜欢,是喜欢得要命,房间里放那厚厚一沓的情书的柜子上了七道锁,数道乱七八糟只有他自己开得了的机关。

这人还喜欢时常拿出来翻,然后又往后头添上一封又一封才肯罢休。

这还是某一回贺楮手写完毕后放在一沓纸最下面,又开始写策划书,最后策划书锁进去了,那一页情书太薄,没能捻起来,轻飘飘掉在地上,姜焉来找资料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漏了的项目。

结果捡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红心的两行。

她没什么兴趣窥探儿子的秘密,不过这件事委实让她惊奇了很久。

关于贺楮为什么能喜欢人喜欢得不行这件事,姜焉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转念一想贺赢就是这种性格,儿子随他也并不意外。

——但以上这一切都只是一部分参考因素。

她会释放友好信息,可这只是漫长考验的一个开头。

这个小姑娘只是没有在第一part被否决而已。

姜焉在绝大多数时候是很随和的,但在关键的部分上,她从来都是以贺家女主人、GF掌权者、贺楮母亲的身份来近乎冷酷地凝视。

她必须要冷酷,因为她只有贺楮这一个孩子。

就算他很优秀,超乎寻常的优秀,她还是要替他先拔掉一部分未来可能变成荆棘的杂草。

不相称的爱情难以走长远,短时间的热恋终究会变成露水一滴。

不过,暂时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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