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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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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沂尔第二十三次回头,都觉得自己在贺楮的身后看到了那条摇摇晃晃的尾巴。

她总感觉贺楮刚才好像生过气,又奇奇怪怪地被哄好了。

两人下午收拾收拾准备返程,贺楮中途出门一趟,带回某些材料。夏沂尔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上的特殊要求。

她只是在他出门前随口问了一句,对方说没事,可以看百度地图。

下午临走前,徐婉然突然喊住他们:“小贺,尔尔,等下。”

夏沂尔依言转身。

徐婉然把一大袋海鲜干货提给他们:“喏。”

夏沂尔有点惊奇:“妈,这一袋并不便宜吧。”

他们家的水平一直都是收支平衡,一直到年底才勉强能把钱还完,省得大过年还被人上门要债。每一回年货的置办其实都相当困难,海鲜扇贝之类的约等于零。

夏沂尔昨晚烘焙的时候工具相当匮乏,还是特地跟着抖音视频自制简易器具做的,部分实在完成不了的还跑了两三趟邻居发小家,所以才隆隆隆哐当哐当的。

“不便宜。”徐婉然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多吃点,补补啊。”

夏沂尔翻了翻,又从中择了几包递给徐婉然:“我跟贺老……贺楮不怎么吃海鲜,拿了估计也要浪费,你们吃。”

徐婉然不赞成地瞪了夏沂尔一眼。

母女连心,夏沂尔一秒懂了徐婉然的意思:

徐婉然对贺楮特别满意,又觉得招待不周,怕人家心里有微词,干脆用家里能拿出的最昂贵的东西讨好。

可是夏沂尔为这种讨好而难过,非常难过。

以贺楮的身份,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

毕竟他跟她见过的所有风景都很不同,只是他很谦逊,从来不会把任何让人在这种场面上难堪的话说出来,反而会挺认真地表现自己的尊重和在意。

而她也很难过的是,贺楮跟她并非真正的情侣关系。

她只是偶然与他相逢的一滴露水。

太阳出来照照就会干涸的那种。

夏沂尔故作若无其事:“这是谁提过来的啊妈妈。”

说起这个,徐婉然突然想起来似的,连声道:“就是那个,你初中一直搭车的那个同学,叫程……”

夏沂尔对人对事记性都挺好,闻言立刻回答道:“程钧?”

徐婉然接茬:“对,就是他。这小伙子人还挺好的,说顺路来办点事,他妈妈让他带点年货。我当时还蛮高兴,问他怎么没上学,他说休学一年出来创业,干得还挺不错呢。”

夏沂尔心塞:“……所以就我一个人混得乱七八糟不像样是吧。”

尾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一旁的贺楮微微眯起了眼睛,忽地就觉得手上的东西有点太烫手,不是很想接,又不得不拎着,左手干脆抄兜里不拿出来。

夏沂尔把这个很久没听到的名字从记忆里拉出来抖抖——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他站在她面前表白,被拒之后一脸认真发誓,大学会很努力变成优秀的人,再回来追求她的场景。

现在想来都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三年光阴一晃而过,他确实没再联系过她,夏沂尔心底也曾微微有过那么一丝怅然:到底也没有什么异性喜欢她了呢。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轻如羽毛,毕竟她一直秉持着“个人魅力并不体现在在异性中受欢迎程度上”的理念。

所以不被喜欢,不被追求其实也无所谓。

她能成功周旋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真的要走了的时候,徐恒站在夏沂尔的面前,拐杖在地上咯吱咯吱地摩擦着,直到夏沂尔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

她能嗅到徐恒身上极力用沐浴露和消毒水掩盖的老年暮气,并不好闻。

这是人衰老的证据,从骨子里慢慢渗透出来的腐朽气息,是岁月沉淀凝固遗留的味道,每个老去之人都无法避免,没有人会被岁月和时光遗忘。

夏沂尔不喜欢这种气味,却并不是因为气味难闻与否,而是因为这种气味代表的特殊含义。

见一面少一面。

爱意却愈发深邃。

“外公,我们照一张相吧。”夏沂尔垂了下头,在徐恒没注意到的瞬间抹了下眼眶,再抬头时已经重新变得笑眯眯的了。

她并不爱拍照,却很愿意跟家人合影。

返程的路上,两人情绪各有各的低迷。

贺楮从包里摸出张一次性的眼罩,搭在座位中间的那条扶手上,往她那边推了一格。

夏沂尔没用过蒸汽眼罩,也不知道发热原理,笨拙地撕开后研究了半天,搭在大腿上的眼罩已经开始发烫了。

她捏着眼罩边边发呆,贺楮单手替她勾起来,不咸不淡一声:“闭眼。”

夏沂尔听话照做。

青年被外头冷风吹得冰凉的手指替她撑开了挂耳,又轻又缓地擦过她的耳廓,还替她拨了拨薄薄的边沿,动作是细致又周全,态度却略有点冷淡。

夏沂尔伸出左手在空气中摸了摸,似乎想要摸什么东西。贺楮就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窸窸窣窣地拨拉空气,听衣料和椅背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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