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1 / 2)
夏沂尔被人表过白,也被人说过小话;被爱过被恨过,被羡慕被瞧不起。
她平平无奇的学生生涯其实什么情感都经历过,唯独没有喜欢过别人。
被一个异性夸赞可爱到底是什么感受?
夏沂尔很难描绘出心底的画卷。
仿佛大片大片的颜色混乱地碰撞泼洒,她心跳的钟摆越晃越快,耳边响起隆隆心跳声,面颊上热到仿佛被骄阳亲吻一万遍。
她迅速垂头,双手扯住兔子耳朵的卫衣帽子,慢慢地扒拉下来,头却始终低着抬不起来,只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看他。
要命要命,现在敢看他,他绝对会知道的。
——怕他知道什么?
她问自己。
答案昭然若揭,她却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只是死死埋着头装鸵鸟。
她其实心底一直、一直都有答案吧。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夏沂尔身后是香樟树和柚子树,树影绰绰,在寒风中散着一股别样的香。
她装死,贺楮也没打算为难她,只是手机还在一分一秒地忠实地录像,而他居然也渐渐地觉得这风有点热,一切都变得有些羞赧。
见鬼,他刚才怎么会把心底话脱口而出的。
贺楮轻咳了一声,把自己的目光挪向一旁。
“哔剥。”一颗香樟子倏地坠下来,砸在夏沂尔的发顶,把她砸得懵然抬头。
紧接着几秒,一连串的香樟子哗啦啦如下雨般砸下来,她被砸了兜头兜脸,可是方才的那句话在心底仍然泛开圈圈涟漪,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要躲。
濛濛的夜色蓦然亮堂起来。
明月从暗色的云翳中显露,夏沂尔在这一瞬间看清了贺楮眼底的月亮。
他宽大又干燥的手掌撑在她的发顶,替她挡了几颗小小香樟子的袭击,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松松散散,她这一回却终于听到了藏在这话音背后的一点儿掩不住的不同:
“疼不疼?”
夏沂尔还没答复,贺楮颀长的手指在她发间温柔地捻过,替她慢慢地挑出了一颗颗圆圆的香樟子,尽管他也被香樟雨淋了满头。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他。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长睫眨了眨,发出短促的疑问:“嗯?”
夏沂尔听着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地乱了节奏,像那首他告诉过她的《Nuvole di luce》那样,热烈又悲壮。
她在这一刻,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少女心事了。
在无数个瞬间,她早已沉溺在他专注的目光里。
——她或许,早就在设想他也爱她了。
“我好喜欢香樟树。”她这样说。
-
有些时候,人就得承认自己没天赋。
比如说球类之于夏沂尔,堪比数学题。
贺楮一遍遍地教她投篮,她还是发力姿势不正确,每次都是砸到篮筐,然后球一飞千丈远,甚至落到了身后的田垄里,全都是贺楮打着手电筒跳下去找的。
夜越来越凉,夏沂尔出的汗都凉透了。
贺楮也出了很多汗,他把卫衣脱了,搭在石凳上,抬了抬下巴:“再来。”
夏沂尔也不服输,把外套脱了跟他搭在一起:“再来!”
“刚才是我教的方法不对。”贺楮靠得离她有点近,身上的榛果橡树香笼了她满身,“我们换种方法。”
自从她终于正视自己的心思之后,很多往日里刻意忽略的动作也变成了细小的羽毛,一片一片地在心湖上泛涟漪:“什、什么方法啊?”
他没有立时作答,而是用小指从卫衣兜里勾出两片湿巾,撕开后,递给她一片,然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凉风徐徐拂过,他们手上全都是湿巾上的木质香气。
然后,他微热的指尖握住了她被风吹的冷凉的手腕,目光定定,有什么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那一瞬间以为,他真的要说出她期待的那句话。
停顿了三秒后,贺楮错开视线,语调一如既往,慢悠悠道:“我搭着你,来试试。”
什么都没有。
夏沂尔反应过来自己在奢望什么以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敛眸牵了牵唇角。
他们离篮筐很近很近,他带着她托住篮球,时不时就肌肤相触。
温热很快又变得冰凉,他的鼻息在她耳畔深深浅浅地缠绕成耳机线,他们共同聆听着寒风吟唱。
“再试一次。”贺楮托住她的手腕,调整好姿势后,轻声道。
夏沂尔的手肘一用力,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无误地投入篮筐:“咚!”
球在地上不断回弹,她觉得自己心率不齐得跟这篮球似的,不怎么规则地上上下下跳动,然而终归还是要慢慢平静。
贺楮归还了篮球,跟夏沂尔两人坐在石凳上吹风,也不嫌冬天风砭骨,只是坐得离她近了一点。
“贺楮。”夏沂尔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却又后悔,欲盖弥彰地挑起别的话题,“你知不知道,柚子树的叶子特别适合写字。”
“写字?”他来了点儿兴趣,眼瞳在这暮色中如被点燃的星灯,“详细说说。”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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