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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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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贫穷而扯出一堆谎言的小丑。

贺楮刚好解决完最后一口,说:“稍等。”

他简单地收拾好碗筷后先放进水槽里,随即从玻璃柜中搦了瓶漱口水就离开了厨房。

房间里空空荡荡,夏沂尔黑漆漆的眼眸盯着米饭里一个个黑魆魆的窟窿,心里被勾得七上八下,不知道他要给她什么样的答复。

贺楮说“稍等”就真的是“稍等”。他回来得很快,带着很清冽的薄荷气息,重新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唇角一弯:“意思是,想用厨房是吧。”

千万句想要解释的话在嘴边沸腾,又被她咽下去。

她点了点头。

“学校一顿一荤一素都要十元,确实很贵。”贺楮若有所思,修得干净平整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点着,似乎是在沉思。

时间拉长,夏沂尔要被这种难堪感逼疯了。

“当然可以。”他的语调拖得很长,眼神却刀似的锋利,“不需要任何费用,收拾干净就行。”

夏沂尔在漫长的审判中终于松了口气,绷紧笔直的脊背终于慢慢塌陷松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从昨天开始,他其实已经帮了她不少忙了。

她虽然更喜欢独处,但也不会排斥和他待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

毕竟他很绅士。

“有。”贺楮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少女仰头抬眼,眼瞳中一片平静,甚至隐隐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仿佛一直都在等着他等价值的要求。

“我需要,你对我稍微信任一点,或者坦诚一点。”贺楮没解释这话什么意思,无聊地垂眼揸开五指看上面的细纹,“也就是说,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找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夏沂尔不知不觉地拧起眉问。

她可不觉得他对自己有所图。

贺楮漫不经心地支着下颌:“因为我有求于你,挺大一个请求。”

“现在不能说?”她的声音拔高了一点。

“现在不能说。”他说。

“先说好,不能碰底线。”夏沂尔对男性天然不信任,就算是她男神也不行,“别的可以商量。”

“成啊。”贺楮说。

突兀尖锐的闹钟铃声响起,两人视线齐齐挪到了夏沂尔的屏幕上:打工。

她摁掉了闹钟,轻描淡写地一句:“我会把碗洗好的。”

贺楮“嗯”了一声,看上去并不是很关心,夏沂尔觉得浑身都难受,下意识又开始解释:“是一份很高薪的家教,要教好几个小时,我……”

她的声音断掉了,像是被拔线的机器人。

心底的厌倦、厌恶、焦虑、痛苦被这个铃声彻底唤醒,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因为想要在挺重视的人面前维持体面。

211学生的兼职是做超市收银员,听起来似乎很不合适。她对这个岗位本身持感谢和尊重态度,可她很难想象贺楮对此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你没有义务对我解释,夏沂尔。”她的名字在贺楮的唇齿间勾缠,听起来总是暧昧无比,“我这里欢迎你,下次想来可以用备用钥匙,在门口花盆的下面。”

在夏沂尔走之后,贺楮还坐在那儿,从兜里摸出了千纸鹤和“东南西北”,放在干燥宽大的掌心,撑着下巴反反复复地看了半晌。

夏沂尔的字正好被他叠得露出来,每一笔每一捺写得都很娟秀。

屏幕亮了亮,是一条微信。

他百无聊赖地划开,是好友发来的一长串语音。

他懒得听,直接点了转文字,看到了满屏的“啊啊啊你疯了”,无语地按下语音键:“只会瞎叫啊你。”

那头秒回:“靠,哥们儿,你真决定了啊?你爸妈逼着你结婚,你就真的随便找个人反抗啊?这姑娘看上去也没好看到勾你的魂啊!”

贺楮:“不是随便找。还有,她这叫不好看,你能长成她这样?”

对面哽了一声。

过了两秒,对面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意思,发了满屏的感叹号和问号。

贺楮轻笑了一声,直接熄屏没理了。

-

宁市的天变得很快,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飘起了雨,阴冷冷的。

夏沂尔觑着地上那把纯白的伞,有些心不在焉。

在险些找错钱后,她终于收敛所有的心神,准备全心全意地打工。

她在心底默念三秒,变e变e变e,三秒一到,露出八颗牙齿的招牌式微笑仿佛一张面具紧紧地贴在她脸上:“这里收银哦,请问是否需要收费塑料袋……”

夏沂尔的话音陡然弥散在空气里。

眼前的人煞有介事地把伢牙乐牌的牙膏推到她面前,清瘦的指尖揿在附赠的玩具棋:“请问,这个单卖吗。”

她瞥了一眼糖膏似的柠檬黄牙膏,口腔里莫名泛起牙膏的清香,盖过了浓郁的苦味。

是橙子味的。

她记得,特别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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