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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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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沈岁菀被发出稀里哗啦响的塑料袋子声吵醒。她揉揉眼睛半眯着朝卧室门望去,只能通过卧室门玻璃隐约看到沈欣蹲在地上翻找什么的样子。

清了清睡了一晚电热毯后像被火柴刮碾过的嗓子,半哑的问道,“妈,你干嘛呢?”

沈欣晃晃手里刚从冰箱掏出来的红色塑料袋测试漏不漏水,不耐烦地回她,“你看你那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啥都没有,我给你装点冻苞米和酸菜,还有我晒的土豆干,有时间你得自己做做饭,不能老吃外卖,浪费钱还不健康。”

怕苞米上的冰茬融化后弄湿行李箱,她转身又去厨房拿两个袋子套上扎严实,塞进行李箱角落里,“对了,还有床单被罩,我给你带一套新的。”

沈岁菀伸出半截胳膊试探被窝外温度的动作嘎然而止,她腾的坐起来,沈女士这是同意她开店了?但是沈女士的母爱倒也不必来的如此凶猛,“妈,长春到咱家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用不着给我带那么多东西吧。”她跪坐床上往身上套件马甲,急得光脚踩地,蹭蹭的朝客厅走,嚯,地上28寸的行李箱像躺在手术台上鼓着腮,被开膛破肚后还被残忍塞满棉花等待缝合的青蛙,而给它动刀的那位显然还没停手的意思。

“我的妈呀,您这都装了些啥。”她左手食指勾着一把湖蓝色的太阳伞,另一只手拎着被沈欣藏到底层企图毁尸灭迹的酸菜,不可思议的问,“这玩意哪没有卖的,再说你看我什么时候用过太阳伞呀,还有这酸菜...”沈岁菀深吸口气,控制着脾气,“您见我吃过几次,就这酸不拉几的味,你就是把它藏进行李箱轱辘里我也能顺着味儿给翻出来。”

沈欣放下手里的衣服,斜着眼看她,“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五点就起来帮你收拾,你还不乐意了,你要不是我姑娘,我管你这些闲事呢。”

“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吗,搞得我好像是要去哪个偏远山村一去不回,吃不上饭似的。”沈岁菀商量的语气:“房子装修还要几天,我还没定下来是在外面租公寓还是住在店里那,酸菜苞米就别拿了,放坏了不是反倒浪费您的一片苦心嘛。”

“还算说句人话,那就等你馋了回家再吃吧。”

“妥妥的。”沈岁菀赶忙把快要撑破的行李箱合上,生怕晚一秒又要冒出什么大酱咸菜的。她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用力往下压,把溢出来的衣服塞进去拉上拉链,推到门口时呼哧带喘得说,“这都赶上50斤的大米重了。”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别丢三落四的。”

...

沈岁菀手提着行李箱,小碎步往一楼挪动,她知道沈欣还在门口看着她,和之前的每一次离开一样,她没有回头。

沈欣曾经骂她是个冷血动物,在她的第二次婚姻结束的三年后。她的第二任前夫肾衰竭过世的前两天,沈岁菀正在学校附近的肯德基做兼职,沈欣打电话叫她回去,说送送他最后一程。

沈岁菀木然地问她,我为什么要回去,他指名要见我了么?换来沈女士的无情斥责,好歹是一起生活了5年,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她很想纠正沈欣,是你们在一起5年,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能记起的,只有那人每天喝大酒胡言乱语的样子,以及,房间里家常便饭般的争吵声,偶尔地上冒出的被砸碎的玻璃和七零八落的书本笔记。

她讨厌任何形式的送别。人都走了,留下的那个还要深陷回忆恋恋不舍,有什么意义呢。买了新房的人会对原来破旧的老房子念念不忘吗?答案是不会的。

-

纪时序一年前动过要卖掉青年路这处房子的心思,仅仅是因为每天早晚经过,他觉得碍眼。但房子在他父母名下,突然要卖掉少不了被二老唠叨几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就歇了这个心思。

如今这里很快就要挂上牌匾,热热闹闹的开门做生意了。

前一天,他找人把这里清扫了一遍,又叫他店里的店员从仓库搬来两把靠背椅,至少签合同的时候不至于两个人跟罚站似的。

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悠闲地靠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纸质合同和房产证被他妥贴的放置在一边,在他第三次看向门外时,沈岁菀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他视线内。

那个一米六左右的姑娘,左手拖拽着对于她来说巨大无比的行李箱,背着上次见面时的银白色双肩包,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停下来歇一歇,像一只背着壳爬行的蜗牛。

纪时序没办法对这只笨重的蜗牛视而不见。

这地方沈岁菀只来过一次,不记得具体位置,出租车大哥带她绕了两圈没找到地方,只好把她扔在附近小区门口。

沈岁菀把行李箱放到身侧,拧了拧泛酸的手腕,垂头丧气的感叹出师不利。等她再伸手拽拉杆时,突然出现的纪时序轻飘飘地拎走了行李箱。

纪时序没有要等她的意思,迈着步子先进屋了,她随后跟进去。要道谢的话在看到眼前空空如也的房子变了调,“等等,你确定没走错?”

复古绿的墙壁变成一片惨白,光秃秃的大厅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哦,至少还有落地窗旁那两把可怜的小靠背椅突兀的摆在那。

“确定,我记得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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