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字(2 / 2)
髅在前飞奔,四肢扭曲地盘起,一跃坑壁之上。
坑壁又刺出连片僵硬冰锥,一只手臂猛地被击碎,它爬行速度堪比飞鹰,晃开时令与冰锥的每一重击,跳到坑外,手臂又瞬间长了出来。
是具仅有一米高的白色骷髅,头大身子小,一条脊骨发着青绿色的光,不是青火,是覆盖了整个脊骨的青色咒文,密密麻麻像是青虫子一样,在它脊骨上不停爬动变幻。
拈金线也捞了个空,被这具骷髅在空中绕成了个死扣。白奉贤手指一弹,拈金线抖开死结,再一次跟着它咬去,骷髅每踩下一步,拈金线便其后打出一个深洞,天星刺面而来,骷髅被前后夹击,竟分开四肢和头颅,擦着地面跑向五个方位。
拈金线和天星把它躯干搅得稀碎,青色咒文随雾泯灭。
它上牙下牙来回砸动,发出了类似笑意的声音。
左纯熙追着一只手臂而去,砍了几刀皆被他逃过,蝎刀卯足了劲劈开过去,这只手臂突然不动了,它转了个身,弹跳而上,回旋的蝎刀被这只手臂扣住了刀背,带飞了十几米之远,不仅看不到手臂了,刀也没了:“操,这么阴!”
它放出大蜻蜓:“追!”
两条腿爬到树上,被沿着树干无声袭来的两根拈金线缠住,脚趾钻进粗长树枝,白奉贤双手拽了两下,猛一发力,两棵树几乎要连根拔起,侧枝“咔嚓”几声响,骤然断裂,朝白奉贤飞来,两腿此时从树上跳下,飞奔那颗被时令刺向的头颅而去。
白奉贤避开两根粗壮侧枝,拈金线扫着地面,被飞土遮挡,头颅奸诈地钻进一土堆,混进长乱杂草中掩遮视线,却未想任时暄更为奸诈把所有杂草凝上了冰碴,头颅撞上一块儿冰碴弹回,时令砍碎头颅那一刻,两根拈金线也随之被斩断,在空中留下飞舞的金色痕迹。
白奉贤见两条即将被他拴住的腿被放跑,几乎要在原地揭竿而起:“任时暄,你能不能注意点儿!”
任时暄剑锋挑起那颗头颅,拿在手里掂量了会儿,远远淡淡说了句:“抱歉,回到归墟界赔你两坛伯梁露。”
这颗头颅在他手中,一瞬就变成了一把沉粉,顺着他指缝流入地面。
两条腿相碰,又形成了一具新骷髅,脊骨上依旧刻着青色咒文,照君宜追的另一只手臂,也变成了齑粉。
这具新骷髅与之前那具骷髅无差,除了后背上的青色咒文,照君宜还记得上一具骷髅前几个关节的咒文更为密集,而这具骷髅则是后几个关节的咒文更繁杂。
它又砸动几下它的牙齿,四个青色咒字在他脊骨上慢慢剥下来,骷髅牙齿急促地砸动,似是在强烈忍耐这种惊人的疼痛,咒字悬在空中,剥离咒字的脊骨处留下一片黑色的印渍。
四个青色咒字迅速飞走,在雾气弥漫的空中如一道幻影,注入四个不同的方位。骨头拼接声接踵而至,雾中站起来四具乌青色的骷髅。
与白色骷髅相伴,共同逃窜西南。
任时暄快若一道残影,手中时令破开惊天之势,两只乌青色骷髅掉进大地裂缝而又弹出,拈金线与时令在空中缠绕而疾进,金亮银白不相上下。
照君宜用手扫开一块儿空地,把方才所看见的四个咒字有模有样地描画出来,任何有印象的咒字她全给画了出来,共有七个,希望能帮上点儿忙。
雾气更深,足以令人寸步相撞,只是那骷髅速度丝毫未减,再追下去定是揽一空,任时暄脉力附上时令剑身,冰寒之气贯入四面八方,冷气沿着每片落叶脉经,击进雾中最后一抹骷髅影内,冷气沾骨,迅速冻结成冰,骷髅碎裂,一枚咒字冉冉飞向西南。
白奉贤屏息而立:“没火。”
可是那碎裂的骷髅却没有再愈合。
白奉贤腾身一跃,抓住那枚咒字于掌心,脚下地盘方才没立稳,一头撞上了棵百年大树,他肉身比树根还硬,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树却从中间折裂。
手心咒字带着他手臂一抬一抬的,白奉贤全当拉伸,舒舒服服闭上了眼。
照君宜从后面追过来,喘着气,拿天星戳了戳他:“这是…死啦?”
白奉贤两条鼻孔怨气齐下:“你最好盼着我死了,不然我…”猝不及防睁开眼睛,手够到照君宜后脑勺,发绳被他一扯而下,他跑到任时暄身后,“不给你。”
“白奉贤!”
照君宜伸手去抓他,白奉贤从后推了一下任时暄肩膀,照君宜便抓上任时暄肩膀,她又绕过去截他,白奉贤抬起任时暄手臂作遮挡,照君宜又摸上任时暄手臂。
她抱着任时暄手臂,抬眼看着任时暄,委屈巴巴。
任时暄剑鞘拍在白奉贤小臂,用了点儿内力,白奉贤“嗷嗷”两声,抽回手吹气。
任时暄:“给她。”
白奉贤甩甩手:“给给给,我给她。”伸出手,眯着眼笑,“用我给你系吗?大小姐?”
任时暄从他手里拿回发绳:“低头。”
照君宜老老实实低头,任时暄手指揽上她头发,寻了两结绳缠住,系了个漂亮的花状绳扣。
一缕墨色光泽熠熠,从他手背柔软滑过,落到照君宜领口,贴住她雪白细长的脖颈,任时暄垂眸道:“想要发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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