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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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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道,“那我就亲自跟邬大公子解释解释。”

无论他说什么,好像都激不起邬斯衡半点兴趣。但藏在他身后的沈云降却如坠冰窖。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她想过赵至逐可能会追究到他们身上,但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样快。武安侯夫妇都不在,邬施礼和邬施琅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知情。

该怎么办。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心脏仿佛要冲出胸膛。

赵至逐自顾自的说完后,邬斯衡浅浅饮了一口茶,热气化作云雾,沾湿了他分明的五官。

他放下茶杯,直截了当道:“和他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赵至逐道,“今天邬施礼不出面,我就赖在这儿帮你们砍砍树,不介意吧?”

“赵公子若真有问罪之心,怎么不向圣上说明?莫非是自己也干了什么事,不宜见人?”

邬斯衡慢慢道。

赵至逐强压怒意,道,“邬大公子杀伐果断,连我那可怜的弟弟都被一刀割了性命,我们可真是怕极了,生怕哪天蹭上您衣裳,脑袋就掉了。”

“杀人犯啊……”他面向众人,笑道,“没人敢惹,对吧?”

*

赵至逐故技重施,想如那日对邬施礼般,也激怒邬斯衡。

但邬斯衡稳如泰山,不如他意。

二人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先让步,沈云降只能祈求武安侯夫妇能早点回来。

她拽了拽邬斯衡的衣角,小声道:“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

邬斯衡摇摇头,“他们远在长乐郡,一刻不停赶回来也得一天一夜。”

“那我们就……”

“喂!说什么呢?”

蓦然被打断,沈云降吓了一跳,低着头往暗处躲。

那抹亮色很快被赵至逐捕捉到,他猛然想起一事,笑的颇为混不吝,“原来是邬大公子的妹妹啊。”

“这样,邬大公子若是愿意割爱,日后将你妹妹许给我做一房妾室,我倒是可以答应……啊!”

一枚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砸上他的眼,他哀嚎一声,捂着半边眼睛道:“邬斯衡!你竟然敢伤我?”

“没有啊。”

邬斯衡故作诧异,实则手中还握着几个石子,被他随意扔起又抛下,“我只伤人。”

“你!”

他怒极,对那些手持斧头的家丁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毁了这院子,一块好地都别留!”

乌泱泱一群人扛着斧头到处砍,家丁手里也没有武器,不敢贸然上前。

邬斯衡皱了皱眉,倏尔,身侧一道明光闪来,他抬手去挡,黑曜石摩挲在手心里,他已然握住了剑柄。

“大兄,你怎么没告诉我这孙子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狗叫声,穿插在玉器相撞的群声里,沈云降看到那个金灿灿的身影向她奔来。

她蹲身抱起小金毛,便听到邬施琅的声音:“你爷爷我最近练了几个新招式,正愁没地方施展呢,你闻着味儿就上门来了!”

他持剑近前,被叶廷拦下。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打作一团,邬斯衡却没有制止,看到邬施琅带来的东西,对家丁道:“你们拿着。”

邬施琅这些日子练坏了不少剑,正好均分给家丁们。有家里的主人默许,家丁们也都斗志昂扬起来,一哄而散去拦那些砍东西的人。

济济人潮里,只有赵至逐还站在原地。

邬斯衡握了握手里的剑,刚要走开,听得身后人道:“这样真的好吗?”

“你躲在这儿,交给我。”

他盯着院落正中央那人,“这事总得有个结束。”

沈云降蹲在廊檐下,耳边是无尽的狂风与喧嚣,这一览无余的院落里,谁胜谁负她看不明白,她只是很害怕,害怕到全身都在发颤。

他们尽情发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若是有一人中伤,这人无论是邬斯衡、邬施琅还是家丁,她都会活在愧疚里。

她出神的想,没发觉小金毛忽然从她怀中跳了下去,冲着一人嚷叫。

然那人并不怕狗,慢慢扛起手中的斧头拾阶而上。

小金毛急了,狠狠咬向他的小腿,那人吃痛大叫,手中的斧头径直脱落,即将往沈云降身上砸去。

沈云降这才仰面注意到那宽而锋利的斧头,呼吸都停滞在一瞬——

大片阴影轰然覆下,斧头在空中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紧紧握住,银光闪烁的刃面映出那人凌厉的下颌。

空气凝滞,而沈云降再次睁大眼睛。

那只手握住的是锋利的斧刃,不过须臾,他的手心便被利刃刺破,鲜血淋漓而下,将明亮的刃面染得斑驳。

一滴,一滴。

顺着他分明突出的骨节与长指,坠落在沈云降的脸颊上。

血腥气瞬间蔓延了整片黑夜。

温热,潮湿,是沈云降对此时的邬斯衡唯一一点印象。

她颤着眼睫,意识被尽数抽空。

只看到少年乌发飞扬,头顶浩瀚星空,因痛感而生出的汗水蜿蜒向下。

朗朗明月,剔透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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