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1 / 1)
“偶尔也会冒出来拯救诅咒这种怪诞的想法吗?”
是浅薄地对于人类产生的恶意见识的不够深吧,你嗤笑着自己,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随便地扔进了放在脚边的超市购物袋。
你向后仰去,把手臂搭在公园木制长椅的靠背上。
有时候觉得伏黑有选择的救人其实挺不错的,又有时候觉得无区别的救人才对,因为咒术师本就像是消防员一样的工作。
只是发了工资就该干活。
你刚刚祛除了一个遭到家暴而死亡的女人生成的诅咒。
她活着的时候懦弱又愚蠢,暴戾的丈夫在外面受了气就会回家冲她和她五岁的女儿打骂发火,但是报警调解之后他们依旧没有离婚而是继续生活,她愚蠢地相信忍耐到丈夫回心转意或者某一天他出了意外早点去世,她就能够解脱了。
在一次一次积攒的无力和怨憎中,她也成为了施暴人。
她厌恶着那个人的血脉,怀着这样低微的想法将郁气也施加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最终五岁的女孩带着被打的伤口以及燃起高烧离家出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因为并发症变成了傻子。
相互指责的两人,又一次引发了争执和误杀。
于是男人抛下了两具破碎的尸体逃亡在外。
你站在满是血迹和残秽的狭小的起居室,紧张地注视着主动从壁橱里飘出的血人。
即使是一级的诅咒也很少有成熟的逻辑体系,这个危险等级为二级的诅咒却满溢着泪水站你的面前,倾诉着她的悔意和憎怨。
“拜托让我带他走吧,他凭什么活着啊...”血淋淋的咒灵抱怨着,声音如切割钢板刺耳而聒噪,你却没有捂住耳朵只是听着。
“帐”早已放下,你沉默不语,顺平就站在门外随时准备辅助攻击。
这个难缠的诅咒也许受生前畏缩的性格影响,她的术式极其擅长隐藏自身。
她杀戮纠缠着许多有着家暴行为的男人,误以为是他的丈夫而加以残忍的报复。一旦有略微强力的咒术师出现,她便躲藏起来。
高专那边思考了一下,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拥有特殊“搜集”咒灵能力的荒川绫波来完成,这也是你如今一个人站在这里的原因。
你在得到这个咒灵的踪迹后,来到这个藏尸的房间,屏退所有助力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欺软怕硬的胆小鬼才试探地现出身形。
拜托,我最害怕恐怖片了,你心下哀嚎,面上却紧绷着不能流露一丝情绪。
她试探性地探出一只脚,看着自己流着血水的破碎的身体,似乎有了一点羞涩,她畏缩着却又慢慢地靠近你。
“你能帮帮我的吗?”她看起来比你要矮一个头,抬起脸来露一双血红的眼睛殷切地看着你。
你迟疑地伸出手,触碰了这个神智似乎还算清醒的诅咒破碎的身体上唯一还算完整的脸,感受到指尖传来一点冰冷又粘腻的湿意。
你一时有些犹豫,没有立即除灵而是低声询问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激动地抖动身体,让本已破碎的肢体更是簌簌地落下粉色的肉屑,一双浑浊的眼睛中迸发奇异的火热,“帮我...找到他...我要找他报仇。”
“报仇然后呢?”你追问着。
“然后....”她迟疑地望着你似乎在渴望你来给出一个答案。
你摇了摇头,“如果我不需要你跟着我,成为我的式神,你在报仇完成之后能够释然【成佛】吗?”
“我...已经死了吗?”
她呆滞了起来,“怎么能释然...他害的我那么惨...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她的恶意完全地显露出来,狠狠地撕开自己的衣裳身体急剧膨胀起来,破碎的胸腔内满溢着肮脏的人头和呼号,整幅皮囊溃烂起来。
你向后急退一步知道形势难控起来,抽出了花蝶扇,低声道了句抱歉。
“抱歉了。您的丈夫已经被捕了,不过我想您现在应该听不进去了。”
你侧头对着特制的蓝牙耳机说道:
“开工吧,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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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鲜的表皮下有着溃烂的心脏,因果轮回之中造就的罪恶终将回访。
一定要干涉诅咒的出现吗?
你的术式也许可以做到完成怨灵的执念,让它们成佛。
在接触诅咒事件之后,你循规蹈矩地完成了数十次的封印与拔除。
你试探着去伸手触碰禁忌却又收回,因为害怕烫伤是人的天性。
你在公园的长椅上继续喝着从超市买来的酒,无所事事地看着池塘的水波一圈圈泛开涟漪。
一道人影挡住了你的阳光。
你抬起头看见了一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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