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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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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程意到后来眼前阵阵昏黑,窒息感与脖颈间的痒意占据了大部分的知觉。她意识不清,却模糊地感觉到有人在紧张而颤抖地喊自己的名字,随后她被抱了起来。

程意整个人落在一个很稳、很温热紧实的怀抱里。她实在难受,指尖抓紧了身旁人的衣角,断断续续发出细小的呜咽。

“难……难受。”

她要抬手去碰白皙脖颈处明显的红痕,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意意。听话,不要碰。”

程意下意识挣了挣指尖,不肯听话,手腕就被人这么一直攥在温热掌心里。

她依稀间好像又听见了远处匆忙传来的脚步,伴随着母亲失去冷静的声线:“谁给小意这种烫伤膏?不看成分的吗,里面有几种都是小意的过敏源!”

随后是身旁着急的叫喊、慌乱的道歉声。程意听不真切,在呼吸滞涩中艰难地喘着气。她觉察到自己被带上了车,随后消毒水的味道传来,冰冷的药剂注射进了她的身体。

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使人嗜睡,程意的呼吸逐渐通畅,脖子上尖刺般的痒意也逐渐褪去。她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在柔软而雪白的病床上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程意的手上还挂着点滴。

她没注意到针头,醒来时手背随着翻身的动作侧开,针头一松,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也惊醒了身边一直守夜的人。

“师妹。”明淮序枕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听闻动静抬起下巴来。他眼眸中深黑更重,额间碎发略微凌乱:“你感觉好一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他没等程意说话,一眼就看见她手上流血的伤口,立马抬手按了铃:“师妹,你手上还吊着针,起身时要小心一些。”

程意这才觉察到疼痛,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从小就是容易水肿的体质,输了一晚上的液,整只右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不好看……”程意稍稍把手往里挪了挪,想藏到被子里去,却听明淮序认真地说:“不会。”

“师妹的手本来就瘦。”明淮序刚醒,声音微微带着一点倦哑,可眸光还是全心全意地看向程意,“不好看这个词,与你实在不太沾边。我倒希望师妹多吃一点,胖一些。”

程意眼睫微颤,心中好像被他微哑的声音不重不轻地砸了一下。她抬起眼,看见护士姐姐在这个时候端着铁托盘进来了。

“哎呀,怎么流血啦。”护士姐姐动手熟练,很快给程意重新扎了针。她认真地看着点滴瓶里剩下的半瓶药水,说:“你昨天过敏反应有些严重,就留院观察了一夜。一会儿点滴打完,就可以出院啦。这段时间避开过敏源,多吃些清淡的食物。”

“谢谢姐姐。”程意听话地记下护士姐姐叮嘱的事项,又听见她笑着说:“旁边这个是你男朋友吗?昨天是他抱着你过来的,他好着急呢,你被推去打针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抖,就一直待在这边不肯走。”

程意一愣。

明淮序一向稳重得体,工作时也是一身冷白实验服,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面不改色,向来都是从容而淡然。

程意其实不太能想象他着急慌乱的样子,眼眸悄悄瞥向明淮序,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在护士姐姐走后,她带着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试探和期待:“师兄,你昨天……很着急吗?”

明淮序看向程意:“我怎么会不着急。你昨天过敏反应太严重了,很难受,想去抓红疹。我不敢松开你分毫,只知道要尽快送你去医院。”

他说:“师妹,我确实很着急。也很害怕。”

明淮序的语调平和,程意却听出了一种隐忍过后的紧张与不安。她被明淮序直白的话,敲击得心尖一动。

程意认真地说:“下次不会了。师兄在这边待了这么久,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

“昨天晚饭吃过了,是阿姨给我送来的。”明淮序说,“现在还早,等师妹打完点滴,出院了再说。”

程意看了看墙面的电子挂钟,才发现现在是早晨六点。

而明淮序起身,给程意倒了杯温开水。

“妈妈她们回去了吗?”程意想起两人的母亲,眼眸微微垂了垂,“让师兄和长辈们担心了。现在还在过年,本来昨天妈妈和阿姨都玩得很开心……”

“不要紧。”明淮序轻轻摸了摸程意的发顶,说,“我们陪伴师妹,把这一岁的疾病度过了,往后就都是平平安安的。长辈们投缘,之后还会再聚。”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热,程意被揉了揉脑袋,一下觉得师兄好像也把自己当小孩似的。但她心中,又为明淮序的话而感到温暖而宽慰。

程意想等时间再晚一些,给妈妈打个电话,却在不久后,听到了病房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早晨的医院很安静,玻璃窗外的光还是最浅淡的。高跟鞋的声音虽然刻意放轻,但依旧明显,包括墙外两位长辈的谈话声。

“小意怎么样了呀?昨天起了好多疹子,我过去看的时候吓坏了,小意肯定很难受……”

“你不用担心她。医生昨天就说小意已经脱离危险了,这边也有淮序在看着。”

“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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