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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骨为牢(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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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之外,白鹤悠然,清风自得,穹天轻云如薄雾罩纱,一派安宁祥和之景,只那高悬空中的苍苍明月,仿佛置于镜中,落在水下,被一层层不知何处而来的波澜打的忽破忽圆。

就好像......有人正在一剑一剑劈砍这坚不可摧的雾障。

“铮——”

一柄模样古朴的长剑被无形的结界猛地弹出,在昏暗的天幕下划出一刃精亮的寒光。

结界外的男子被余力震得后撤数步,连忙以剑鞘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生的也算丰神俊朗,只是现下为遮掩身份衣着简朴,形容又狼狈,只有相熟之人细看才能看出几分宗内神像上的影子。

正是叶俞川。

“没用的东西!”叶俞川粗喘了几息,随手将裂开的剑鞘扔在一旁,暗骂了几声。

他按了按被震得发麻的虎口,站起身来远眺。

无上剑宗山峰岿巍,茫茫夜色之下,群青蛰伏如鬼魅,无妄山中布置的千年灯失去了灵力滋养,熄灭已久,却反倒显得暗色中,那道纸鸢线一般连到天际的细碎清光更为显眼。

叶俞川稍加感应,是那处秘库的气息没错。

何况无妄山封印多年,除了他的好师妹,也没有旁人敢前来作怪。

叶俞川拂去袖上沾染的草叶,冷笑一声,“还当有多大的本事,不过是仗着我娘的庇佑胡作非为罢了。”

山中灵气充盈,草木葳蕤,细虫在草木间连声鸣吟,出水的灵鱼在月光下跃起,落出细碎的击水声。

这气息太过安逸熟悉,叶俞川闷闷地立在原地,脑中竟久违地浮现起从前。

经年少时,他是一叶仙尊唯一的子嗣,是无妄山的大师兄,宗内弟子以他马首是瞻,长老峰主也对他多加爱护,这处秘库再多珍奇,也不过是他少时玩乐之所。

就算有人在里头闭关破境,也从未有人对他设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进不去了?

叶俞川按了按额角,往事纷繁杂乱,一股脑儿涌出来,叫他神庭隐隐作痛。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叶俞川踢走脚旁的碎石,朝那道清光走了几步。

仙山百年,他犯的错也不算少,可从未有人真正同他计较过。即便如今物是人非,总还有割不断的血脉牵连,捋不清的前尘牵绊......

神差鬼使之下,叶俞川眼底竟莫名起了一丝微茫的期冀。

万一呢?

他虽与阿遥兵戎相见,可他娘到底在死前还念着他。他逃避似的躲在上清多年,即使偶尔回到剑宗,也从未踏入过无妄山一步。

万一......万一他娘仙陨之前让他前去是原谅了他,那这以她灵力所护的秘库也定然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只要他不再以蛮力相攻,让这灵力识出他的气息来......

叶俞川微微抬手,从早已模糊的记忆中寻出了那段了熟于心的法诀,缓缓靠近那一线流水似的清光。

鸢线一般的细小裂隙裹山夜间山中微湿的云气中,仿若空寒的月色下牵起一段连绵不绝的雨丝。

缥缈又无形,一抓即成空。

叶俞川悬在半空的手腕猛地一顿,半晌,他怔忪的神色转瞬扭曲,眉目间拧出一片暗色。

好!好!

他早该想到!

一个偏心不已的死人,一个冥顽不灵的罪人,本是他在这凡尘中最为亲近的人,却个个将他如洪水猛兽般防着!

亏他刚才竟还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心思!

既如此,他便彻底毁了此处,叫她和她的好徒弟再没有容身之地!

叶俞川咬牙唤来佩剑,没有半分犹豫,用尽全身灵力气急败坏地朝空茫的湿雾中狠狠一劈。

裹着汹涌灵力的剑气一出,忽而在结界边缘破碎成千道裂光,朝叶俞川反袭而来。

他预料不及,慌忙错身要避,还没待从四袭的剑光辨清方向,心口处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唔!”

叶俞川如一只惊起的飞鸟,被踹得高高抛起,又被一簇狂乱的剑光猛地贯穿肩胛,似箭羽般直直地钉在地上。

他一贯娇贵,在凡间时就众星捧月,护身法宝无数,鲜少受伤,这一下就叫他痛得双眼模糊,连运转灵力疗伤都忘了,只自顾自偏头吐了口污血出来。

他抬眼去看。

模糊的月色下,一角玄色衣袍被剑气掀起的灵风吹得猎猎作响。

来人身量极高,高高束起的墨发几乎要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他行动之间带起浓郁的甜香的血腥气,垂下的手间血迹斑斑,仿佛是尸山血海中生出的煞灵,极为妖异。

“谁?”叶俞川虽未看清来人面貌,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忍着浑身剧痛暗暗去摸索身旁的剑。

那人走近几步便停了,似是观察了他片刻,又在四周转了转,这才回来踢了踢他的手臂,有些莫名其妙地瞧着他。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上清的神仙?也不像啊,怎地如此不堪一击。”

叶俞川脸色一僵,浑身的气血上涌,气得又呕出一口血。

萧炽见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顾着吐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怕不是误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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