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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骨为牢(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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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仙山,空水氤氲,玉楼琼殿如山间凝烟,灵风拂过,泛起千层翠澜。

无妄山下百里小镇,笙歌才歇,灯火渐悬,待巷中的酒铺摘下最后一盏风灯,无边的夜色终于吞噬而来。

万籁俱寂,唯有仙客来的堂内,还隐隐传来时断时续、百无聊赖的算珠之响。

“笃笃笃......”

小跑堂拨弄木珠的手一顿,险些以为自己错听了声。

他朝支起的小窗狐疑望去,既非年节集市,又是梆敲三更,这么晚了,还能有客上门不成?

一阵穿堂风过,小跑堂打了个寒噤,心底暗自嘀咕,最近不太平得很,无上剑宗的弟子隔三差五就上门问询,又遮遮掩掩不肯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一时流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

若不是掌柜添了工钱,他才不肯来守夜呢。

小跑堂磨蹭了半晌,直到低低的叩门声再度响起,他终于慢腾腾地挪过去,不情不愿地拉开了门。

门外月华高照,簌簌秋风驱散黯云,枯卷的残叶如飞毫落雨,掀起一片秋色。

一玄衣男子遥遥立在冷月皎光之下,青丝如缎,寒衣落霜,额心隐约一点华纹,恍然不似凡尘中人。

小跑堂从扒开的门缝中露出一双眼,颇为警惕地问他:“客官......是要住店?”

“自然是了!给我们开间上房,要最最好的那种。”一凶巴巴的稚嫩童音从门边传来。

小跑堂循声往下一瞄,门下站着个矮墩墩的胖小童,一手作叩门状,一手落在腰间,正扬起一张圆嘟嘟的脸,不满地瞧着他。

“灵灵,不可无礼。”

阶下的玄衣男子掩了掩大氅的风帽,对他歉然一笑,“我们是途径此处的游商,我夫人今夜不慎饮多了酒,不好再路途颠簸,劳烦开间上房,容我们暂作歇息。”

小跑堂端着烛灯一照,他背上的确负着一名昏睡不醒的女子,双手无力地耷拉在他颈间,又被他用氅衣牢牢盖住,连丝衣角都难以得见。

待那玄衣男子缓步上阶,行走之间晚风拂动,女子头顶的兜帽被风掀开一角,半张酡红的脸颊一闪而逝,浓烈的酒气四散开来。

小跑堂打消了疑虑,连忙点起厅前的灯笼,又将双扇门推开,请他们进去。

他将几人引到天字房门外,才递上钥匙,手中就被塞了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

玄衣男子吩咐的声音极轻,好似怕吵醒了背上醉酒的夫人。

“还要劳驾小哥,替我们多打些热水来,这余下的,就当作小哥的饮酒钱罢。”

小跑堂掐了掐银子的分量,喜不自胜,不曾想这守夜的苦差事,竟还有意外之财。

他连声应是:“诶诶,客官稍等,我这就着后厨烧热水去!”

小跑堂不由得满脸堆笑,躬身出去,走前还殷勤地为这出手大方的贵客轻轻掩上房门。

门关上的一瞬,他似乎瞥到男子极为小心地解开大氅,将背负之人如珠似宝地放到床上。

连背后洇湿了大片,都恍若未觉。

——

“喂,大猫,”灵灵托着下巴,见他用浸湿的热帕子一点点拭去陆令遥面上飞溅的血迹,好奇问道:“你伤得这么重么,清洁术都不会用了?”

萧炽修长的手指将方帕往铜盆中一浸,顷刻之间染了一盆血色,他冷了一路的脸,不知为何,此时神色难得温柔了一分。

“干巴巴的清洁术,哪有热水舒服。”

说罢,他眼睛一眯,还没等灵灵察觉到危险,头上骤然挨了个爆栗。

“你叫我什么?”

灵灵嗷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捂住头顶,蹲在脚踏上,满眼控诉地瞧着他,“怎么了!你不是上古神龙和万兽妖王那只独子吗,那不是大猫是什么,我又没说错!”

萧炽换了水,揉搓了几下锦帕,闻言都快气笑了,“那你怎么不唤我大龙?”

灵灵悄悄蹲起,一步一步往门边挪,见距离足够安全了,脸上坏笑勾起,手圈在唇边做喇叭状,虚声喊道:“大、猫、龙——”

“啪——”

一截泡透了血水、湿哒哒的帕子准确无误丢在了他的脸上。

灵灵猛不防吸了一鼻子血水,险些背过气去,他手忙脚乱地扯下作怪的方帕,指着萧炽气呼呼道:“你胆敢欺负我!等丹霄醒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萧炽将她擦净的手放入被子里,头也没回道:“不是你先欺我的么?”

他轻声一嗤:“仙童随意告状,我也很好奇......她到时候会向着谁呢。”

灵灵望了眼他颜色极深的后背衣料,喉头一噎,虽说是他历尽千难万险好不容易通风报信,可人......确实是这大猫救的。

丹霄那个偏心眼儿,会向着谁还真说不定。

灵灵心中一虚,又踩着小短腿慢慢踱回去,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脊背,触感濡润,沾了一手的鲜血。

灵灵:......

他颇为嫌弃地将手在铜盆中涮了涮,转头叫道:“喂,大......你就不能先给你自己止止血么,都快淌成天河了,你不要命啦!”

萧炽微微皱眉,随手掐了个清洁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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