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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血成泉(三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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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陆令遥话一出口,诸人惊疑不定,交头接耳之声如洪涛拍岸,喧嚷不休。

连萧炽和紫苑都难捺心中的惊惑,齐齐看向她。

荥阳长公主好似一樽木雕泥塑,良久,才颤抖着声音重复道:“......他不是萧裕?”

陆令遥气定神闲地略一点头,指着萧裕朝三司众官道:“各位大人,驸马身份有疑,我方才带来一证人在堂外等候,可否传他上来?”

大理寺卿汗出如渖,直想撂下官帽就此归田,从杀妻戮子到贪赃枉法,一桩比一桩骇人听闻,如今倒好,竟连身份都有冒充之嫌,

这可是上了玉牒、昭告天下的皇婿,他怎么敢?

大理寺卿好半晌才回过神,下意识地应了声。不一会儿,从人群中挤出个身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佝偻男子。

陆令遥笑盈盈地朝他招手:“问松,过来,别怕。”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如同见了亮光的飞蛾,立刻蹒跚着奔了过去,他跑的太快,头顶的黑色兜帽被风掀开,露出一颗满是疮疤的可怖头颅。

他三根残缺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支簇新的湖笔,笔杆用布条细细包裹,很是珍惜地递给陆令遥看。

有人惊怕、有人嫌恶,皆移开了眼,不敢看他。

陆令遥替他仔细罩好兜帽,转头问萧裕道:“驸马可还认得问松?”

萧裕摸不清她的路数,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惊惧于秘密的暴露,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如困兽般作最后的争斗。

“不认得。”他嘶哑着声道。

“是么?”陆令遥笑了笑,“看来紫苑说得没错,驸马爷成了贵人,真是多忘事。竟连自己曾经的贴身小厮也认不得了。”

“好歹自小形影相随,伺候了驸马十余年呢。”

荥阳长公主不明所以,面色愈发难看,“仙君莫不是搞错了,当年驸马身边的小厮,是叫问竹才对,不过早些年落水死了,此后也绝没有新添过名叫问松的随从。”

陆令遥唇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意,好似惊讶道:“对不住,是我弄错了,问松当年的确不叫这个名儿,毕竟只有萧状元,才会愿耗心思为身边人取个好意蕴的名字,至于旁人么......”

“那么驸马爷,”她话音一转,“若他叫锣儿,你总该记得了罢。”

萧裕浑身巨颤,忙摇头,慌不择路地拉住长公主的衣袖,连声道:“不认得,不记得,什么人也往我们面前带!”

他仰起头,神色中隐隐含着祈求,“殿下,我们回去罢。”

荥阳长公主似不认识他了,任他如何拉扯她的袖衫,她也没有半分反应,只死死盯着陆令遥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一个不忍卒听的答案。

问松焦急地举起笔晃了晃,口齿比那日清晰了不少,“不叫锣儿,叫问松。”

陆令遥微微俯身,笑道:“好,问松,你看看那个人,你还认识他吗?”

问松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先是眼前一亮,待靠近了两步,忽地想起了什么,面色骤然大变,一声尖叫过后,慌慌张张往桌案下钻。

他捂着被烈火烧落,只剩两块黢黑肉疤的耳朵,缩在案下,不停地发着抖大叫道:“二公子,二公子!别烧我,别杀我!”

萧炽神色一冷,猝然看向萧裕。

他蹲下身,掀开罩布,将落下的湖笔递去,尽量温和了声音,哄道:“问松,你别怕,他已经被人抓住了,伤不得你,你再看看,他是谁?”

问松有些发怔地看着这张同样熟悉的面庞,渐渐放下捂耳的双手,双手环膝,鼓起勇气看向那人。

“礼......礼......他是二公子,萧礼!”

荥阳长公主遽然闭上双眼。

她猛地拽出被萧礼握在手心的衣袖,厉声道:“这人显然神智不清,仙君今日若拿不出旁的凭证,本宫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闹的无上剑宗不得安宁!”

陆令遥有些悲悯地凝视她的眼睛,“殿下这么多年,当真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的不对劲么?”

“还是说,您一定要骗过您自己呢。”

荥阳长公主面上失了血色,险些站不稳。

她真的没有发现么?

那些形似而神远的字迹,那些肆无忌惮的恶行,那再也寻不见踪迹的凌云壮志......

从他入公主府的那一日,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执笔写诗。

原来不是悼念亡妻不肯作,是胸无锦绣,不会作。

所谓得偿所愿,不过是一场精心织就的骗局罢了。

陆令遥出手扶住她,轻声叹气,道:“殿下稍安勿躁,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亲卫的手死死扣住萧礼的肩膀,三司诸官无人出声,百姓间一片寂静,翘首以盼地等待,荥阳长公主的珠翠长甲折断在手心,落在地上。

叮——

她回过神来,终于点了头。

“许多年前,帝京萧家受姻亲所累流至岭南,萧家夫人在岭南接连诞下二子,长子名裕,幼子名礼,皆寄予厚望,自幼便送往岭南大儒卢氏求学......”

陆令遥回忆起在萧炽识海中,那只泉中血煞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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