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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劫煞(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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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封的话如同雷火丢进了池底,轰然掀起千层浪。

所有人面露惊恐之色,纷纷将两次天兆与傀虫拜主之事联系在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玄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再是愤怒和委屈,而是深藏的秘密将要被人扒得一丝|不挂的恐惧。

他似乎比其他人更加相信,自己是迷楼转世。

汗水涔涔而下,他警惕地后退,已经退到迎门墙前。早已埋伏在院外的士兵冲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我见势头不妙,急忙向皇帝挽回道:“圣上莫要信这鬼话,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迷楼转世,迷楼犯下滔天罪业,是根本不可能逃离无间地狱的。”

太章帝已被天兆之言砸得眼冒金星,哪里还能听到这些,他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护在廊下,双眼紧盯场中,已然默许围剿行动。

黄封见圣心摇晃,便从袖中摸出个黑沉沉的物件,对玄策道:“庆王殿下若想洗清冤屈,老夫倒是有一办法,这里有一法宝名为降魔杵,只要见血,无论是何等邪祟皆可现出原型,庆王殿下可敢滴血一试?”

玄策看着那黑黢黢箭头一般的玄铁,眼皮跳了一下。

黄封便在此时发难,降魔杵连着几道符咒飞了出去。

符咒是为了困身,降魔杵是为了取血,顷刻要将玄策拿下,玄策平地一个鹞子翻身,轻易躲过,踩着迎门墙落在院门之上。

他站在那里,回看着他的父皇。

他九死一生立得军功才敢回来见的父皇,他不惜背弃河间侯也要效忠的父皇,他自困于都城千辛万苦取悦的父皇,一听到天兆,便放弃了他。

风猎猎翻动他的衣摆,他眼底透出薄薄的悲凉,像极了大漠中同伴都死绝的那个除夕,他在凌晨醒来,越过铺天盖地的雪,探寻那云层后头一息微光。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人眼中的失望。

委屈与不甘都在麻木中发酵,最终变成自怜与孤傲,他仰眼看着天,甩了甩头,便似一只孤鸟,振翅一跃,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一逃,便是坐实了迷楼转世的恶名。

数十个大内高手追过去,士兵兵分几路出了东宫,沿街搜捕起来。

院中已成一锅粥,有人惊叹有人唏嘘,更有人已经开始添砖加瓦罗织罪名。

我趁乱躲进无人的角落,浑身颤抖。

脑中一片纷乱,强行镇定下来,抽丝剥茧从头捋了一遍。

玄策身携蛊王烙印,被阿牧看见,告诉了苗疆老人,苗疆老人以为他是迷楼转世,将此透漏给同为苗疆后人的萨满。

玄策死而复生血洗枯叶城,留下累累孤魂和无数仇人,萨满心怀怨恨,集亡魂于鼎中,想要伺机报复。

礼王想要搬倒太子,又想除去有军功在身的玄策。

于是,苗疆老人、萨满、礼王,三股势力串联一起,布下这局。

小萨满只是最后一根稻草,他所说一字不差都是萨满想让他知道的,只为最后指证玄策。

而那天罡霹雳,是天意。

天意……我也曾忤逆过天意,或许此事尚有挽回的余地。

我握紧手中法杖。

风使集结,覆眼识于其上,刹那间成千上百只眼睛向四面八方飞去。

这是我第二次拼尽全力寻找他,犹似那年在薛家镇,风吹了一夜。

幸得国师法杖相助,很快便找准目标,玄策仗着轻功优越,已甩开追兵潜入深巷,他像一只雨燕,藏在一处房顶上,交错的屋脊遮掩了行踪。

一路奔逃,他满面风尘鬓发缭乱,似个孤魂野鬼瘫坐着,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等人。

落在他面前的那一刹,他似惊弓之鸟,蹬着屋瓦促然站起,目光警惕着试探我的来意。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助你。”

“助我?你不怕我?”

玄策似乎有些意外,今日看到的所有人,无一不对他露出惊恐的神色。

“为何要怕,我知道你不是迷楼转世。”

“呵。”玄策歪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你知道些什么?本王就是那恶魔转世又如何,你可知我在枯叶城杀了多少人?又做过多少恶事?被我玩弄于股掌中还帮我,真是个蠢女人。”

心间忽似被扎了一针,莫名的伤心创得我猝不及防,那感受不再是隔岸观火,而是真实的,连通着记忆,绞着血肉。

我已与蔚兰融为一体,玄策是那个欺骗了我,又将整个定国府拉下水的人。

我该恨他。

玄策叉着手,像个恶棍,鄙夷地看着我色彩纷呈的脸。

“像你这样的女人,本王玩儿得多了,只是利用而已,既然没能帮我洗脱嫌疑,又何必跟来?还不快些滚。”

他一脸嫌恶,像是甩掉一块用脏了的抹布。

眼前浮出一片雾气,后之后觉,竟是泪水漫上来,伸手抹了一把,指尖冰凉。

我怔怔看向自己心口,似正有一把尖刀,戳进胸腔肆意搅动着。

那一刹,竟觉得好笑。

笑这脆弱,笑这清醒,笑他说出利用时的轻巧与残忍,笑他穷途末路,居然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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