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老铁离开(1 / 2)

加入书签

三日后,老秦如约交付了全部的银两,不得不说,那确实是很伟大的一个数字。

至少当时他们谨慎到在人迹稀少的地方交接,小渔村的百姓是值得信任的,但实在没有必要将银两大剌剌的露在外面,诱惑着他人。

因为那一尾大石斑鱼,老秦直接打通了向上的经商口子,有了本钱,带着家人离开了小渔村,转而去更热闹的地方做了个商人。

这到底是多么令人心惊的一个数字?

只能说,四人分银两的时候是用鱼篓装的银子。

季家。

院中放着两篓银两,一份是季爷爷的,一份是李常春的。

院中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季爷爷的,一个是李常春的。

季爷爷开口说道:“常春,这钱你拿回去,爷爷不会收。”

见他拒绝,李常春也不急,他说道:“爷爷,收下吧,挽娘会放心一些。”

二人的话像是在打哑谜,一高一矮认真的推脱着一篓银两,怎么想的,每句话的引申含义是什么,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这是他们已经达成的共识。

最后季爷爷在李常春认真的神情中败下阵来,妥协般的收下了,无奈的看着这么些银两,季爷爷算是不用再出海,提前退休了。

不知缘由的季挽林看着屋里多出的一篓银两,悄悄的扯着李常春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问道:“你给爷爷做什么?你钓的鱼,最后你一分不要。”

李常春由着她扯着自己的袖子,只温声说道:“算作我下的聘可好?”

在李常春温柔的目光下,季挽林红了脸,没再多问一句,摔了他的袖子,转身走了,脚下迈的飞快,生怕李常春再说出什么话来。

身后的李常春眉眼含笑,站在原地看她身影远去。

小渔村村口,一人打马而进。

村口坐着的大爷搬着小板凳,神色诧异的看着那道身影疾驰而过,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啐了一口说道:“这是哪个官?咱这一年可跑不了几匹马,可别是什么贵人,让咱惹着了哭都没得哭去啊。”

身旁一人与他搭话:“你个老头子,说话怎的不讨好,我们本本分分的过活儿,不逃鱼课,上哪惹贵人去?这又不是天子脚下!”

“哎哟!你拧我作甚!”胳膊猛地被一掐,那人自知失言,懦懦的噤了声。

“你没见吗?前些日子来投奔赵家的亲戚,家中几日不开火了,又遇上投奔的,说是南方来的,逃难来了!”拧着眉,怂着声音,几个渔民头挨着头说着。

听见这话,住赵家附近的一人来了精神,紧着接话道:“可不是!我瞧着了一眼,拖家带口的,个个的比七十老汉还瘦削,那孩子让人看了心疼,造孽啊!”

“南方闹的这么厉害?”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心下大骇,数目相对,一人用气声谨慎的说道:“莫不是造反?”

所有人又是一僵,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急声厉色的喝住道:“休要多说!不要命了?散了!散了吧。”

于是众人噤声,散去。

但还真别说,群众的思想总是神秘莫测般的精准,南方还真是“造反”了,说的好听些,那是起义。

村口的老大爷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离事件中心是多么的接近。

打马而过的那一人,正是来自起义军的一支队伍。

现在那人正对着小渔村西屋的一户人家行大礼,献上藏于衣襟内的一封书信。

木匠今日起了个早,正在炉子上煮着茶叶,想学着文人雅范风流一下,却不想屋门被敲响,好不容易得了的清净被扰了个干净。

他捋了捋络腮胡,老神在在的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外面那人身体高大,面容雄伟,胳膊上绑了一条色彩鲜亮的布条,腰间别了一把青钢剑,衣着虽不华贵,但穿的极其工整讲究,虽然看不到血迹和伤痕,但整个人带了一股血腥气。

“大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来人单膝扣地,低着头不与木匠对视。

“这位兄弟,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一介武夫,担不起大人的称呼,快请起吧,折煞我一个小小木匠了。”木匠虚托了一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偏安一隅,如何能够安好的长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人,主公需要您。”那人带了些许急切,又抱拳向前探了探。

木匠仍未松口,移开目光。

小小院墙,夏已经来了,若是他站起身向外眺望,海的蓝就可以进入他的眼睛,短暂的洗去困苦的猩红,海的浪就可以涌进他的心间,冲刷着哀嚎的侵扰。

那人不再说话,只在木匠的又一次搀扶下起身,落座于小炉旁的小板凳,一个木头凳子,老铁自己做的。

他会同意的,他想。

老铁若真的舍弃从前,隐姓埋名了却余生,便没有人找得到他,书信不通,车马不行,对于老铁来说不是难事。

但他放不下,于是做了个古怪的木匠,收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徒弟,为乱世点了一把火,还将薪火相传。

有大义之人不用相劝。

“陪我喝杯茶,毕竟是主公的一片心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