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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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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春,晨间的温度不再似冬日那般刺骨,去码头的人多了起来。收拾好东西,季爷爷推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听见屋里的人起身的声音。

“爷爷。”季挽林尚未清醒,恍恍惚惚的在晨间惊醒,她只觉得心里生慌,下意识的要起身去送季爷爷。

掀开被褥的手一顿,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掌压住了被角,阻止了她的动作,重新被捂住的季挽林懵懵的说道:“爷爷?”

“哎,挽娘,别起身了。”老人沙哑的声音不甚明晰,但爷孙之间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季挽林能听懂爷爷的意思。

挣开手去拉住老人的胳膊,季挽林不知道自己在思索什么,她只是拉着老人不想让他出去,少女纤细的胳膊瘦的晃眼,她将爷爷的手合进手掌心,抵在自己的额头,虔诚的闭上眼。

季挽林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让我的爷爷平安归家吧,海浪凶猛,海面开一条归家的路吧。

摩挲着老人的手,学着季奶奶的样子照顾着季爷爷。

“睡吧。”

爷爷转身出了门,季挽林在热烘烘的被窝里又睡去了。

码头。

这次出海,他们一趟船的走了一户人家,受不住海上的漂泊投奔亲戚去了,三个人去将船推下水,就准备就绪上船出海。

“孙大哥,老季!等一下!等一下!常春小兄弟,请等等!”三人的脚步被渐行渐近的声音喊住。

老季手下的动作一顿,和李常春合力将船又拴住。

喊住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的渔夫,穿的很单薄,神情焦急生怕错过他们出船,一路狂奔过来,气喘吁吁的开口道:“老兄,可否让我随你们出海,我们之前出海出了事,船撞上暗礁了。”

许是担心他们不同意,渔夫急忙摆手道:“收成我少拿,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在船上一辈子,就是海里的一条鱼,上不得岸啊。”

说着,这渔夫就要躬身行大礼,季爷爷急忙托住他的胳膊,孙大哥紧着开口允下,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小渔村搭船出海是很寻常的事,实在是老季他们这艘船收成太好,难免给人分好收成之嫌。

李常春未发一言,只是默默的把木桨交到他的手里,无声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渔夫心腔一热,眼含热泪,又是重重的一拜,躬下身子,“多谢抬手大恩,我张永亮记下了。”

“老张,邻里乡亲的,这实在不是大事,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哎。”

“常春,收绳。”

扬帆,新的四人出海小组驶入大海远处。

而这时,季挽林也起身清醒过来。

“出远海吧,待风向转了再回来。”孙大哥伸高胳膊试了试风向,“今日这风不是很稳,我们多加小心。”

李常春稳稳的划着船,这对他来说并不费力,海面很平静,他们前行的速度也不快,船桨一圈圈的拨开海水,偶尔会遇到海底涌上的微小海水气流,他们便顺着漩涡借力向前使去,他们的船走的有些远了。

离岸近的那一面,隐隐能看到其他船的旗帜,远海也有漂泊的船只,但那些船走的有些太远了。

张永亮神情中带着一线锐利,他遥望着远方的船只,吐出只言片语:“他们走的太远了,赌归岸的顺风,会输在海水流中。”

“海神保佑。”

海面上仍是平静的,但经验老道的渔民们都隐约察觉到海水下的涌动,网抛下,执桨的人换了人,交替着休息着臂膀的力量。

孙大哥询问着暗礁的位置,“老张,你们触的那一块暗礁在哪?近岸还是海中?”暗礁是一道悬挂在头顶的剑,船身破裂,海水不比湖水,很难在海里依靠自身力量游上岸,若是遇上离岸流,便九死难有一生了。

“在近岸,我们即将上岸的时候松懈了警惕,船一遇上礁石便慌了神,等我们想着挽救的时候,船身已经破裂的救都无法救了。”张永亮声音沮丧着,船是一家最为重要的家伙什,这般砸海里了,难免意难平。

“莫要忧心了,我们小心些。”孙大哥安抚几句。

四人在海面上漂泊了许久,天仍是灰蒙蒙的,重云遮住了太阳的身影,光倾斜不下来,一股脑的堵在云层之上。

“闹云了。”李常春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天,眉眼沉下来。

重重云层拢下来,说是糟糕的天气倒也不见得,云并不发灰,不好说有没有雨,出海闹云十有三四,不值得慌神。

“将船往回走走,一会儿起雾了就找不到方向了。”孙大哥叹了口气,握桨的手用力的划行着。

云层仍堆积在一起,但属于太阳的那一片位置空了出来,灼灼红光烧开了云,荡开一层一层似染料般绚丽的色彩,水天一际那里全是白茫茫的云,岸边变成了一条碧绿透黑的蜿蜒着的线。

他们驶向远海了,静静等待着。

阳光到了刺目的时候了,或许是有云挡着,散下来的阳光柔和了不少,天光大明时四人在船上塞了一个饼子。

吞咽着嘴里的饭食,李常春想起入海前张永亮的一句话,他说“我就是海里的一条鱼。”

怪贴切的,他们真就是海里的一条鱼,游在海面上,游了一辈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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