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春带雨(1 / 2)
接连几天,程北行都没有再回公寓。
上下班经过对门时,她常会想,或许那扇紧闭的门后有一个疲惫的人正在等她叩响房门,但很快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那套房子估计是他住过的里面最不起眼最不舒服的,他根本不会回去住。
偶尔会生幻觉,听到电梯叮了一声,忙去打开门,只能看到走错楼层的外卖员。
她时常拿出手机,点开他的微信头像,聊天的界面停在几日前的甜言蜜语处,断崖式地被冷落。
是又分手了吗?她不知道。
房间里,他的东西一样不少。他曾嫌弃自己的公寓小,可总乐此不疲地往里面添东西,添到现在,满满当当,她甚至怀疑,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他搬走所有他添置或更换的东西,她将真正体会到“家徒四壁”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明明才在一起没多久,怎么就渗透得这么深了?
其实,程北行这几日也没闲着,谭敏找到了淮妤,他亲自飞了一趟美国。
曾经耀眼的明星穿着一身朴素的在菜场买菜,被粉丝偶遇,偷拍的照片传回了国内,引得不少人为之唏嘘一场。发胖、不修边幅、落魄等词语出现在相关的词条中,然后被收集好,摆到了她的面前。
淮妤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从玻璃窗中审视自己,为那几分暗淡失神,眼神也跟着防备起来,“程老板千里迢迢过来,难道只是为了奚落我的?”
对面的男人单手端着咖啡杯,眼底的倦色将整个人称得多了几分阴戾,“你不配”。
“求人办事,这种态度,程老板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她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来,他们之间唯一能有牵扯的只有那件旧事。
淡去明星光环的影后淮妤,以本命吴甜低调地在异国他乡生活,五年时间,辗转换了十几个国家,就是怕被以前圈子里的人找到。但时间久了,她也觉得倦。偶尔回忆起曾经的辉煌,仿若隔世。
程北行过去就看不上她,倒不是因为她的演员身份,而是因为她在圈中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导演、投资人,商圈金贵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她最后跟的那个人,与程家有点远亲关系,那位堂叔为了她,抛家弃子,几乎净身出户,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结果,没到一年,两个人结了婚又离了。一次酒后,那位叔叔曾说,是因为她傍上了澳门蒋家,嫌弃他如今单薄的家底,主动离开的。
程北行并不同情那位叔叔,当然,对淮妤也一直无感。
直到在调查向和贵的事情后,这种无感变成浓而深的憎恶。
向和贵第一次去京北时,程北行曾将他带去了一间茶室,在那里,遇见过淮妤。因为堂叔的关系,匆匆打了个招呼,程北行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的父亲”。
那时,淮妤便知道,他是向南舒的父亲。
第二次,向和贵因为向南舒的电话,冒着大雪往京北赶。但因为大雪航班取消,他在王良平的怂恿下,选择了先飞到京北的隔壁市,再驱车前往。
在京北郊外的一个服务区,淮妤又遇见了向和贵。那是,她被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威胁着,绑上了车,她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要求车子驶入了服务区。她被要求头戴口罩鸭舌帽,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在和向和贵擦肩而过时,她故意撞上去,让向和贵认出了自己。
明星出行配几个保镖并不奇怪,但向和贵比一般的人警觉,发觉有异,就上前多问了几句。保镖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倒在雪地中,驾车而去,向和贵立马驱车跟上。
当时,王良平正坐在副驾驶打瞌睡,对于发生的一切尚不清楚,只知道向和贵忽然上了车,追着前面的保姆车加速跟了过去。漫天飞雪,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保姆车拐上小路往偏僻处行驶,向和贵发现不对劲,想报警时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他让王良平下车,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去报警,自己则继续跟了过去。
保姆车见甩不掉,直接停了下来,向和贵哪里是对手。如果不是上次将王良平送进监狱后,问出了这些,恐怕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在向和贵用一寸一丝的生息承受这场无妄之灾时,大明星淮妤已经寻得了逃跑机会。
“你心里清楚,这是你欠向叔的。”
她逃跑后,因为惮惧蒋家的势力,连夜逃出了国,甚至没敢去关心下向和贵的生死。
“我以为......以为......她有程家的庇护,至少......”至少可以得一个公道。
程北行眼底一抹黯然,将那份阴戾磨得更加锋利逼人,“所以,这次你必须跟我走。我不管你顾及什么、害怕什么,除了说出真相,你别无选择。”
“你凭什么逼我!”淮妤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这份畏惧几分来自蒋家,几分来自程家。
“我刚才说了,你没得选择。”
“我不是犯人,我没有犯罪”,淮妤试图抢回掌控权,“况且,我已经拿到美国绿卡,你程家再能只手遮天,总也不能将我绑回去。”
他敛眸,移开目光,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轻叹一句,“她一直让我不要仗势欺人,可......偏有你们这样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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