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归青冢（1 / 3）

天禧传媒的蓝色落地窗前，同事凑到身边，指着楼下的黑车问：“Sally，那是谁啊？坐着这种车来我们公司面试，又是什么空降的关系户？”

Sally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少问。对了，希睫要成立工作室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进度等同于零，老潘多贼啊，底下好不容易火了一个，不榨干净，他能舍得放？”

Sally的回答饶有深意，“只怕这不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了。且看着吧，这一波，我赌希睫赢。”

同事露出惊讶的表情，“啧啧，端水大师居然开始选边站了？”

“同是天涯打工人哪，去工作吧。”

~

车水马龙里，向南舒坐在车上和杨瑾聊着微信，杨瑾嫌打字太慢，急急拨了语音电话过来，劈头就是一句，“怎么样？怎么样？回头草吃起来什么滋味？”

向南舒赶紧将电话换到另一边耳朵，瞧了眼正在拿着电脑工作的人，生怕被他听了去，小声嗫喏，“就，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杨瑾八卦的劲头被挑到了最高点，不知道她口中的回头草就在旁边，正好奇得起劲儿，急问：“那样是哪样？是吃起来索然无味还是对方与时俱进，而你回味无穷了？”

“后，后者吧”，她一边说一边红了脸。

专注在电脑前的人，这时竟分出心，捏了捏她发红的耳朵。

“啊！向南舒，你可以啊。不过姐妹儿可得提醒你一句，他进步了可不见得是好事。不然，这经验是在哪里攒的，功夫是在哪里练的。是吧？”

杨瑾的话让向南舒美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灰，一直到穆宁的美容院楼下，都没有缓和过来。

程北行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抱了抱她，“怎么了？和杨瑾吵架了？”

“没有啊”，向南舒努努嘴，是自己自寻烦恼，尚还知道不应该因此连累无辜。

“好了”，他吻了吻撅起的嘴，一边恋恋不舍，一边安慰着，“晚点带你去放松放松。”

“嗯？你要走吗？”

“临时有个会，你先去，结束后等我来接。”

“不是......”不是说把今天都空出来了吗？

话到底是没有问出口的，美容院的人已经候在了车门外，“向小姐，您来了。”

向南舒只得别别扭扭地下了车，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些敏感脆弱的小情绪，隐而未发。

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到可以面对正常的社交距离，但像昨晚那样的亲密，却不可避免地被看见。

她问他：“很丑，是不是？”

“嗯”，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以后不要再受一点点伤了。”

他知道她爱美。

向南舒听完有些失落，“人家这时候都会说，无论怎么样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

“人家是谁？”

她瞪了一眼，“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即便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耐心地回答，“重点是你的态度！态度！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看中的只是皮相。”

“我是看中了你的皮相。”

“好色之徒。”

“过奖。”

她伸脚去踢他，被他快手抓住，拖过来又厮磨一番，“舒舒，你的皮相肉身灵魂、过去现在未来，富贵贫穷、欢喜悲哀，我都要。”

~

做完诊疗出来，那道印子会短时间内因为发红变得明显，向南舒特意戴了口罩。她坐在前厅等，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给程北行发信息。

——滴滴，我已经做完啦！

一分钟后......

——司机师傅，你到哪里了？

两分钟后......

——是因为没有付钱，所以就这种服务态度吗？

——好吧，大手一挥，红包拿去

三分钟后......

——扣扣，你落下的小可爱要被别人捡走了

四分钟后......

——呵呵，男人

五分钟后......

——你知道我在吃什么吗？

——在吃苦

——什么苦还要本姑娘亲自吃？

——哦，是吃爱情的苦

程北行在沉闷而肃穆的会议室里看了眼手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底下人瞧着奇怪，却没人敢问，只听到手机里传来很细微的一声钱到账声音。

他回了消息，这才对屏气凝神的众人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吧。让财务部协助营销部重新报一个完整的方案上来，别泄气，程氏的优势不只是底价。至于泄露标底的人，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下来找我，否则......”

鹰眼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有人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但大多的是被他的威势给震得正襟危坐，宛如泥像。

程北行走后，会议室里的泥像们才算回了魂，个个是绝处逢生后的心有余悸。

有人问他的助理，“方秘，老板今儿发生什么好事了，就这么放过我们了？”

“怎么，不习惯，还想坐老虎凳儿？”旁边的一位同事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