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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不见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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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舒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见程北行,毕竟之前的重逢算不得体面。可等她开始认认真真地去备菜时,慌张无序的脑袋慢慢恢复了清明。

程北行走进客厅的时候,厨房的哐啷当啷已经渐近尾声,“快尝尝、尝尝?好吃吗?”

小秦发出一声极为真诚的赞叹,“南舒姐,你居然藏着大招啊。这剁椒鱼头也太好吃了吧。”

“真的吗?”向南舒有些不确定,“已经很久没做了,怕是做不好。”

“真的!真的!很好吃。”

也许是加重的语气打消了她的担忧,向南舒的声音再未传出来。

程北行有些晃神,呆立在客厅中央,小秦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短暂的错愕后,立马意识到自己应当隐身,于是她把盘子放到桌上,朝厨房内的向南舒道:“啊,南舒姐,我的电视剧要开演了,我先上楼了。”

“诶,诶,先帮我把围裙取了啊。”

小秦还未听见她的呼喊,就跑没了影,向南舒见怪不怪。她将拐杖靠在灶台上,侧身倚着橱柜,自己伸手去解。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碰到了她脖颈上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只一瞬间就移开了,随之离开的还有围裙的挂脖。

“谢......谢谢!”

向南舒慌张得连头都没有回,等她收拾好厨房走出去的时候,程北行已经端坐在餐桌旁,面前是冒着热气的剁椒鱼头、什锦虾仁、清炒小白菜,和一碗白粥。

骨瓷的碗碟只有淡淡的云锦着色,向南舒立在厨房的门边,轻道:“我只做了一个,其他都是陈妈做的。”

程北行拿起了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知道。我胃不好,家里阿姨只会做清淡的。”

“胃不好......吗?”

向南舒看着自己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出锅的剁椒鱼头,眼底涩涩的,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每一顿饭都无辣不欢,那时可没听说有什么胃病。

“向南舒,已经过去五年了。”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半点没有要与故人寒暄的意图,冷淡地陈述着一个既成的事实。

向南舒试图为这个五年找到一些注解,用以与旧情人叙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兀自停住,红唇抿成一条上扬的弧线。

“过来!”他并未抬头,洁白的如意筷头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其实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向南舒还是撑着拐杖朝他走近,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程北行一出声,她就又僵在原地,“怎么还需要用拐杖?”

周炎说她的骨折不算严重,两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脱离拐杖了。

“还,还有点不敢使力。”

“希捷下午来过了,是不是?”

“是”,她的声音轻如蚊音。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程北行只吃了几颗虾仁,便将筷子搁下,转而以一种晦涩难解的目光将眼前人的不安全部裹住。他在等待着,一份礼物的拆开,或是一枚惊雷落下。

而在揭晓前,他先掏出一支烟点燃,问了她一句,“要来一支吗?”

向南舒双手摆得很快,“我不抽烟。哦......我是说我已经戒了。很多年前......况且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似乎听见了程北行的一声冷笑,却只看见他将烟灰弹在了桌面上。

向南舒暗自握拳,又再向前走了两步,“你也少抽一点吧。”

程北行看着她,没有回答。向南舒发现,五年后的自己,最先确定失去的,是读懂这个男人情绪的能力。以前,她总能很好的把握,他在她面前从不掩饰、从未隐藏。

希睫曾说过,“三哥从小到大就是只泼猴儿,没人能降得住。如今终于遇到了舒舒这尊如来佛。”

爱是甘愿臣服,所为爱情,不过一物降一物。向南舒一直都知道,不是自己多么敏慧,只不过是程北行主动交出了反抗的筹码,半寸后路不留,赤条条捧着一颗滚烫的心来爱她。

匍匐在其脚下,后来,才会任她随意践踏。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到手臂被抓住,随后身子被带着前倾,拐杖落地的声音盖住了她的惊呼,而她微微张开的唇被立刻封住,灌过来一口浓烟,视线里只剩程北行半张冷峻的侧脸。

向南舒往前倾时,受伤的右脚正好踩在了程北行的左脚上,她站不稳,双手不由自主地扯着眼前人的外套做支撑,而他一手紧箍着她的头,以使交叠的双唇粘得更加密不透风,另一只夹着香烟的手,游刃有余地搭在餐桌上。

香烟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咳嗽,可她无力退开,只得趴在他的肩头,咳得眼泪鼻涕流。像是为了报复他的恶作剧,向南舒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肩头,用力的将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部噌到他的外套上。

她知道他有洁癖,所以故意为之。狡黠的笑意在直起身面对他时已经收敛,却还是不忘提醒他,“真是抱歉哦,弄脏了你的衣服。”

她成功地在程北行的脸上捕捉到了恼意,心中的得意竟偷偷溢出来两分。

程北行将外套脱下来,搭在餐桌椅的椅背上,随后从壁橱中拿出一个烟灰缸,将烟头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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