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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离别(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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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当年在诺拉发生的切,不仅仅是苏矜孟的噩梦,在拥有肆少记忆的凌肆看来,这同时也是肆少的噩梦。

那既然如此, 为什么多年后再次提起此事, 身为加害人的苏矜孟却还有颜面质问身为受害者的肆少?

于是凌肆面上最后点礼貌式的温和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比冰冷刺骨的利剑还要冷上三分的眼神:“当年, 遭受无妄之灾的人, 是我。”

自始至终, 心生恶念的是你,付诸于行动的是你,事后逃避切选择遗忘的也是你。

所以,现在的你, 怎么还有底气来质问我, 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早已经猜到了真相。

眼前青年的目光冰冷凌厉,带着看破世间切阴谋诡计的洞彻和清明, 如同个耳光般重重敲击在苏矜孟的脸上, 让他有几分不堪承受般羞愧地转过了头。

“抱歉, 阿肆——”无力的道歉声空空落在房间里, 很快散去,似乎只有惭愧不已的苏矜孟还张着的嘴巴,显示着它们来过。

“抱歉,苏矜孟,这声道歉来的太晚了。”青年同样也说着抱歉,但传递出的却是和苏矜孟言语中的祈求之意, 截然相反的拒绝,“以至于,如今的我,已经不再需要这声道歉了。”

听闻此言,对面的苏矜孟如遭重击,面上悲伤失落自责闪过,而另边神色疏离淡漠的青年,此刻想起往事,心里也不由微微叹。

诺拉,NOLA,也就是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曾是在变故不曾发生前,昔日肆少最喜欢的那个美国城市。

那时的他,不再如幼时般渴求家庭的温暖,不再有少年孤身在外时的冷漠,也不再处于几年前和父亲以及凌家几近决裂的紧张关系中,而是身处年少老成和刚刚成年的转折期。

仿佛越过了无数的崇山峻岭,走过了漫长的幽暗密林,那时顺利在自我和家族之间找到了个平衡点的肆少,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和安定。因此,在来到北美后,他开始主动敞开胸襟,去接触外界的广袤生活,去关心曾经不会被他在意的切。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肆少在做过攻略后,就让自己开启了场贯穿全美的自驾游旅程。他从自己所在学校的旧金山湾区出发,路穿行过超过三千公里距离的疆域,最终由北及南,来到了目的地新奥尔良。

其实,当时的肆少本就是冲着新奥尔良去的。

刚来美国不久,他就在实验室里遇到了个延毕好几年的师兄,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明明刚刚经历离婚破产等众多挫折,在他过往认知中各方面都只能属于失败者的中年男人,每天却比被临时拉来帮忙的本科生们还要活泼开朗。他每天都在乐呵呵地和其他人开着玩笑,听到教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也不放在心上,时不时边计算自己下个月要归还的贷款,边还苦中作乐地抢着喜爱乐队的演唱会门票。

总之,这位师兄,各方面的表现半点都不符合肆少直以来所见过的精英常见标准,可他身上流露出的勃勃生机,却是肆少从未见过的。好像无论他的生活糟糕到何种地步,无论他眼下的处境多么难堪,他都有种无由来的自信和乐观,坚信着自己的未来必定如希望中那般,光明而美好。

他的身上,似乎总有着股丰盛土地般的强壮生命力,粗野蛮横,却带着动植物般的朝气生机,令人生不出讨厌的念头。

因此,从未见过这样旺盛和鲜活人物的肆少,自然对他升起了几分好奇,他不禁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土地,才能生养出这样乐天知命坦然无惧的人。

于是,在这位师兄的极力推荐下,他的家乡,传闻中最不像美国的美国城市——新奥尔良,就这么被肆少选做了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事实证明,能养育出那样蓬勃生机人物的城市,果然没有让肆少失望。

作为个曾经被法国人和西班牙人留下了重重历史烙印的美国城市,新奥尔良有着和纽约或旧金山都迥然不同的风情。在这里,有带着浓重阿卡地亚口音的法语,有古老浮华西班牙式的雕花生铁阑干,有着独树帜的克里欧与卡真文化,也有着混杂了各色信仰和背景的人群。

于是,刚刚来到这里的肆少,就被这座热切鲜活和格外旺盛的城市所震撼到了:只见狭窄的法国区街道旁,各家各户紧密相连的斑驳老墙之上,处处都是垂下的大片花草,说不出的绚烂艳丽和慵懒随意。城市中心弥漫着木兰花气息的老街小广场上,大量成群结队的吉普赛女郎衣着艳丽裙摆飘摇,吟唱着神秘的占星小调走过奢侈繁华的现代时尚街区。而在她们的旁边,就是无数错综复杂的古旧小巷,其中含着数不清的低调二手书店和著名画廊,正默默隐藏某个酒吧或广告牌的身后。

而等到夜晚,这座城市才慢慢显现出它本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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