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火烧不尽(2 / 2)
的下属们正赶着评阅考卷,监事陈大人得空回宫处理些差事,也正巧赶上了监察院的官职变动。再回到才渊阁,已是恭贺连连,更令主理大人眼红。
此刻他一边阅卷一边叹气,感叹世道艰难,命运不公。
这时,陈启推门进来,“诸位辛苦,我准备了些点心放在一楼茶室。”
埋头苦读考卷的官员们纷纷起身道谢,跟随陈启身后的小厮下了楼。
主理懒洋洋地瞥了陈启一眼,“陈大人公务繁忙,依旧挂心才渊阁大小事务,某感激不尽。还剩今日这最后一批,就能全部评完等第。待我等汇总完全之后,给您过目。”
“大人办事向来周到。”陈启推开门,请主理一道下楼,正转身关门,忽觉窗外一道黑影掠过。
“我房中还有一罐好茶,正好拿下来给各位尝尝。”
说罢,主理颔首,转身下楼。
陈启小心踩着木制楼梯,缓缓向上走去。楼梯口的客室有响动,走廊上没有其他人,他推开门侧身进去。
窗外立着一只鸟类的影子。
陈启打开窗,让它进来。解下信件后,它也没有蹭蹭他的手,只是冷漠地,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他按下心中的狐疑,在桌前打开信件。
那纸上写道:明日晚膳前,云昭寺叙旧。
“云昭寺......”
天机阁不干涉寺庙法事,云昭寺例外。佛教不会有祭天的法会,因为佛教信仰佛,而不是对自然的崇拜。但那年冬至云昭寺中爆发不明疫病,许多教徒因病逝去,疫病消散后,主持怜悯教徒,决定在每年冬至祭天,并向天机阁递交了请柬。
慈晴鲜少带弟子们出宫,由于此次祭天仪式是佛道融合的创举,因此选了九位弟子一同前去帮忙,其中就有陈启和祝荣。
让一个醉心药理的弟子留在天机阁学习已经是莫大的宽容,慈晴此举无异于将祝荣推向风口浪尖,祭天仪式的结束正是他遭受暴力的开端。
完成法事,寺内弟子忙着收拾打扫佛堂。慈晴留下与主持一同吃斋饭,便吩咐天机阁弟子自行活动、休息。祝荣像往常一样被晾在一边,左右无事,就去小和尚们的住处找个人说话。他遇到了许多经历过疫病的寺内弟子,仔细询问发病症状,末了从腰兜里拿出些自制药丸,送给他们补补身体。
从和尚寝屋出来已几近入夜,大家应该都回房休息了,他匆忙向偏殿客房走去。
路过园林,假山后冲出几人将他冲撞在地,随后将他就近拖入柴房。
柴房漆黑没有火光,但他认得他们,是天机阁的弟子。
几人将他按在地上,往他口中塞了一团麻布。他挣扎不得,被夺去了腰间布袋。其中一人站起来,将布袋打开,倒出一堆瓶瓶罐罐。
“别乱动这些东西!”见那人拿起一个流光瓶,他大吼道。
“这瓶子真好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呢?”那人仔细端详。
“要不喂给他试试?”
“不行,万一死了可不好收拾。”
他思考片刻,打开瓶塞,朝着祝荣的膝盖倒下瓶中的液体。
流光瓶里装着毒蛇的毒液,大漠蛇有剧毒,毒液罕见,是祝荣好不容易从外邦人手中获得的。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膝盖上的皮肉正在被灼烧、腐蚀。柴房的门被晚风吹开一条缝隙,青色衣袍映入眼帘,随后是陈启的脸。他想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陈启温和的眸子望向他,瓶中液体倒尽,青色衣袍消失于门外。
陈启是那晚唯一路过柴房的人。后来祝荣得知,那晚师父就在藏经阁与主持论道,陈启是去找他们的。
晚膳前,陈启如约来到云昭寺。
听荷也见识到了祝荣的安排和准备,就是把人打晕了关在柴房里。
陈启醒来,便看见师弟与一位姑娘面对面坐在面前的矮凳上,像是在聊些什么秘密。见他醒来,双双转头盯着他。
“小师弟,许久不见。这位姑娘好生眼熟。”他低头看了眼被捆住的双手,“能不能......先解开?有话好商量?”
空气凝固,房梁上、墙壁四周隐约有细碎的脚步声。
听荷咕哝道:“什么动静?闹耗子吗?”
忽然,门外传来和尚的呼声:“着火了!快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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