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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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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低眸之间,便显得格外的温柔,缓缓带笑道,“想让你到我这来而已。”

我深深的望进他的瞳中。

落荒而逃。

我病倒了,自从长大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小纱嘟嘟囔囔的拭去我额上的冷汗,还以为是因为淋了一场夹雪的小雨,将我翻来倒去的折腾一番,及至暮后才离开。

我脑中浑噩,纷纷杂杂总会有无尽的画面浮现,也因为阵阵涌来的刺痛而始终维持着一份清明,不能彻底的睡去。

身子愈来愈沉重的时候,竟会始终渴望着一双偏冷的手将我抱起,轻轻同我道,不会有事了。

我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也知道…

我心底的念想,像是毒芽一般压制不住的破土而出了。

”洛儿,你往后记着莫要当一个负心之人才好。”耳边总是有人玩笑似的重复着这一句。

回荡着这一句时,也恍惚的想起那夜我独自在屋内躺着,千凉伴着千溯坐在屋外,那一宿的哭诉。

我抱着枕头,侧耳倾听的那一夜,脑中只盘绕了一个懵懂而决然的念头。

予以承诺,却悔而负心之人,该死。

犹记得起初同折清相好,两人成天到晚黏黏糊糊,夜间都要传纸鹤的日子。便想着,所谓变心,当就是一时热切过后,死灰燃尽的冷清。

热切时沉溺而忘乎所以,漫天承诺。虽然种种变故,却是我心守不坚,才让自个这么一颗心,慢慢冷却,最终自缚为茧。

翌日,小纱将我拖到庭院中晒太阳,说这样病能好得快些。

她手头还有旁的事,在我身边呆了一阵便离开了,诺大的庭院,唯有阳光正好。

庭院外绕进来一个人,月白的衣袍,站在阳光下很是晃眼。

少年还是从前的模样,山水清秀不及他眉间的明媚,如今轻轻望去,亦会叫我心底缓缓触动。

“白歆已经葬下,你可要随我去看看她?仙族的侍女道,她最后都想见你一面,可惜魔界却太远太远,她一个人,终是走不到你面前。”

折清的嗓音依旧是轻缓着的,那样的语调让我想起多年前,我掀开花轿的帘幔,将手递到他面前时,他浅浅一笑应下的明朗。

身子沉重着,几分昏沉。我笑着从躺椅上起身,揉了揉眉心,散去那份晕眩,朝他笑着,“我同你去。”

折清并没有上前来,我缓缓踱步到他的面前。

两者相离的距离不长,满庭寂静之下,竟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渐渐的,从起初的紊乱趋于平稳。

“父君亦在,他道此事同魔族无关,亦叫我不要因此事同你心生芥蒂。”

我站定,在距离他一臂之遥,释然的一笑,“好…”

胸口意料之中的没入一柄冰冷,像是至冷的寒冬,忽而有人往你衣领中塞了一捧雪,冷得我身子微微的一缩。

而后身体就似破了一个大洞,澎湃的灵力飞泻而散,除了冰冷在身体之内遗留,就只有喘不上气的无力感。

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喉咙便是涌上一股铁锈的甜腥味,身子也无力的瘫跪下去,好半晌才有了痛觉。

折清面容上的表情并不如我想象中般快意,他低眸看着我,漂亮的桃花眼微微

睁大,像是错愕。

而我心中更多的却是释然,脑中走马观花般的回忆起过往,想起他曾咬牙切齿的问过我一句,魔是否无心。

自然是有的,我已经将它交到了他手上。

而递出次心那一瞬间的决绝,我已经强势的告诉自己,无论我本质如何的人渣,这一生,至少绝不能负他。

我抬头将他望着,膝盖磨合着碎石的小路,面容上延续起方才因为匕首没入胸膛而顿失的笑意,认真道,“所以,魔心是什么,你可是认清了?”

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次心入体,有九成九九的几率会叫我灰飞烟灭,洪荒四界再不会有一丝痕迹。

并非单纯为了偿还诸多事迹下来,我予折清的罪孽,却是来赌那零点零一成的自由。

如若有来生,我会叫我自个记得,我爱的人是夜寻,再也不要傻傻的弄错。

而他,也再不要遇上我这么个没心没肺,让人生厌的女子。

千溯的心魔已然治愈,无论赌局的成败,我皆无憾。

所以笑着道,“折清,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与他,与我,皆是。

我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心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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