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1 / 2)
最终,闹剧在玲珑的退缩和闻秋不作解释的离开中散场。
沈契带着诺回到了群组会客厅。
“为什么拦我?”
一进门,诺清脆的质问声就在沈契身后毫不含糊地响起。
“你冷静一下。”
“只有她能让我冷静。”
换作是之前,听见老友这样的回答,沈契只会欣慰。而此刻转过身的他,在诺的答复中仍是冷静而无奈的模样。
然而事实如此,在那个场合只要林晓做出了回应,那回应的内容即使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只需要她稍稍与那两人拉开一些距离就好。
只要是她出面解释的话,就算掺杂着谎言,诺也会相信并妥协。
“你还想冷静多少次?只要这种过家家没有结束。”
“……她答应帮我。”
“理智得出的妥协不会满足感情的倾斜,游以情比谁都理解这一点,明明理解,还是选择让她来做这个卑微的共犯?”
沈契的一针见血,尖锐地揪出了那个徘徊在阴影里的少年。
“你说得对。是我的自私促就她为我妥协。只有游以情,才能做出这种可笑的选项。”
那双深红的眼眸无神而动摇地盯着地面。
沈契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近了他。
“以情,你可以选择事不关己,推开一切,只要……你不后悔。”
“……”
“我知道,你一定有这样一个拒绝作为备用选项,一了百了。我没有责备你的立场。一旦你足够习惯,后悔也可以被妥协。”
只要作为变数打乱一切的林晓被拒绝消失,一切让游以情不舒坦的矛盾都会迎刃而解。
——这不就是游以情最习惯的方式吗?为什么,现在却没有办法做到,坦然地去选择逃避。
“我只会替晓感到不值。”
留下这句话的沈契离开了会客厅。
答案已经如此明显,似乎只有他还在麻痹自己。
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属于他和林晓的私人会客厅。
少女没有像雪山之巅那时一样找上他,她的头像一直是灰暗的下线状态。
抱着那么一丝丝的期待,诺选择坐在了这里。被杂乱的情绪折腾得孱弱的内心,大概会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不讲理地爆发出来。
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诺有些颓丧地躺了下来。
再度睁开眼时,他的视界中是一片映在眼帘之上的河流。
沙尘,铁锈,汽油,潺潺流过的水声。
还有自脸颊流下的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他又回到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梦境里。
驾驶座上是躺在血泊中的长发女人,垫在身下护着游以情幼小身躯的是已经没有气息的老者。
怀里还有已经裂开得不成模样的游戏机碎片。
梦见过太多次,以至于他在这个梦中做出了无数选项,有美好的,有失败的,这些都是他想要改变什么而印在心中的后悔。
无非是梦境,他永远都不可能在这种虚幻的轮回中救赎自己。
要是那时候的他能永远地死在那一瞬,才是最一了百了的。而从那一瞬活下的他,之后的人生里就不可能会存在死亡这个选项。
仰在车后座的游以情沉默地凝视着那条河流,等待着在这之后会出现的不速之客们。他已经没有绝望与焦躁这一类的念头,有的只是不可思议的平静。
在这场悲剧回忆的尽头,迈着同样平静的脚步走到面前的,只有一名被阳光染色得无比温暖的少女。
“以情,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找了你好久。”
“……”
游以情怔怔地盯着这个在视界中影像倒转的林晓,嘴里无法吐出任何话语。
他艰难地挪动脑袋看了看驾驶座,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扭曲的方向盘。他的身下也没有垫着任何东西,只有玻璃的碎片。
碎掉的后视镜里,映照出他幼小的孩童时期的面容。
“我们走吧?”
林晓对他伸出手。游以情也将自己的手从车厢内伸出。她大大的手掌稳稳地握住了仅有十二岁的少年小小的手背。
她将游以情从残破的车厢内拉了出来,又耐心地替他拍开尘土,用手指搓干净了他脸上的血污。
“以情,这是什么?”
林晓好奇地指了指他怀里抱着的一堆碎片。
游以情依旧说不出话,他忽然有些紧张地左右扫视了一番,害怕那群人会在这时候赶来把林晓也一同带走。
然而场景却不知不觉变幻成水溪村的大树之下。没有倒转的车祸现场,也没有不受欢迎的客人。
“时之辙……怎么碎成这样了?以情,我们拼好它吧?”
林晓拉着游以情一同坐在树下,他矮小的个头在坐下后只够得着林晓的胸口。
她在树荫下耐心地拼接着那一堆残破的碎片。
破镜无法重圆,齿轮不会愈合,蝴蝶再无展翅之日。所谓喜剧,也只是建立在另一个悲剧上的虚假的幻影。
只有牺牲才能换来大家都认同的幸福。
这是他在每一次梦醒时,都会坚定得出的结论。只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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