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她!(1 / 3)
说是手上的伤口迟迟未愈合,什么活都干不了。书那么轻,也没见他翻几回,却一点儿不耽误吃喝,热乎的豆腐花连干了三大碗,现在正捂着肚皮跟猫一起晒太阳。
这种人品能考上就怪了。
区区数日,怨念颇多,元贞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修行不足,收拾好碗筷,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彦佑。
“小肥猫,”彦佑大爷酒足饭饱,晒着太阳,身心舒畅,脑子也不大清醒了,顺口胡咧咧。
院子里一人一猫闻言,恶狠狠地盯着他,凶光毕露。
“没叫你,”彦佑劝退了踏雪,连忙改口,“小道士,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下山采买,”元贞想了想,还是叮嘱两句比较好,“香客来了,你也无须照管,他们是来惯的。若有人找我,就跟他们说我午时之前必定回来,不急,可等我一会儿。”
彦佑大爷一听要下山,顿时来了精神,这山上虽然幽静,很时候蛇类安养,但终究太闷了,“我跟你一起去。”
这小道士不解风情,下山寻个机会敲打敲打她开开窍。
然而,元贞上山下山像飞一样,买完几包种子立刻就回,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回来了。
彦佑欲哭无泪,说好的午时之前呢,这道观里也没什么值得偷的,总不至于把墙上的壁画切走吧。
彦佑不情不愿地赖在元贞身后,跟着她出来进去,“你这是干什么呢?”
“种地啊,”元贞答得轻松,嘴角泛起一个近乎慈祥的笑容。
俗话说世上无魔便无佛,这种捣蛋鬼最适合当作试金石,磨练她的心境。
恬淡自守,不起波澜。
元贞现在感觉好极了,看彦佑跟她挤眉弄眼都不觉得恶心了。
“种地?”
所有种子都混成一兜,满山头闲逛,随机掏一把出来,得哪儿撒哪儿,她管这叫种地?
喂鸟还差不多。
彦佑跟着元贞走了半晌,忽然得了一个笑脸,甚觉诡异,愈发小心。
他抽空回想一番花界见闻,试探道:“种地是不是得先翻土?”
把土地翻得松软,施上肥料,然后刨坑,放种子,埋好,再浇水,大抵是这样的。
元贞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山上没有良田,石块又多。要种地得找个向阳的突破开荒才行。”
这不是挺懂的吗,彦佑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在这儿干嘛呢?”
他活了万八千岁,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弄得一头雾水,人间的新鲜事这么多吗。
“反正我种什么都不长,”元贞撒完最后一把种子,把麻布袋倒过来甩了甩,确认没有剩余,打道回府,“不如顺其自然。它爱长就长,不长就算了。”
他跟了半天,就听得这么一个热闹,彦佑哭笑不得。种什么都不长,想不到这种特质也会世世相随,啧啧啧,是小肥猫没错了。
彦佑冷眼看了这些日子,越看越觉得元贞就是踏雪,不,那只张嘴气人的小肥猫。可是无论怎么探查元灵,都和原来大不相同。
看她二人神情、行事相似之处颇多,但又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是什么呢?
彦佑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从月老身上摸下来的姻缘签。姻缘府都没了,也不晓得这东西还有没有用。
元贞正在给一个薄纱遮面的小姑娘解签,面纱也遮不住她的娇羞,想来是求姻缘的。
解签的小道士和那姑娘年岁相仿,却神情自若,面上不见半点情思。
是了!就是少了那股天生地长的野性,小小年纪就过得清心寡欲,规规矩矩,有什么意思。
彦佑正想着,有野性的就来了。
踏雪不知何时悄无声地跳上了房顶,冷冷地看了彦佑半晌,他也毫无察觉,便伸爪子扒拉他一回:这房顶分明是她的地盘,便是此地的山雀都知道落不得,怎么这厮这般没有眼色。
彦佑想得正来劲儿,漫不经心一转头,就对上踏雪那张疲惫冷漠得猫脸,心惊之下,一个不小心,就利索地滚了下去。
香客听闻一声男子的尖叫,循声看去,房上什么都没有,这青天白日的,好生诡异,“道长,这……你听见了吗?”
泥人儿摔断腿的也不少,她记得壁画里有讲。元贞淡定安抚香客:“没事。你这一签求得甚好。”
“啊,真的吗?烦劳道长细说说……”持签的乡民立刻精神抖擞,把方才的怪事抛到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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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他机智,及时唤了一朵云来,否则就算神仙不摔死,也得躺上两天。
彦佑揉着屁股,看见踏雪已经灵巧地几个跳跃,平稳落地了。
“你们俩,没有一个好的,”彦佑捕捉到踏雪一瞬间的怔然,幼稚地威胁道:“哼,看到了?我可是会仙术的神仙,再敢欺负我,我就使仙法对付你!”
踏雪就愣了那么一瞬间,听闻这通威胁,浑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仰着脖子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
“一只猫,你有什么好拽的,”真是不可思议。
彦佑一甩袖子散了云气,决心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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