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人的浪漫(1 / 2)
她装腔作势不问缘由,润玉竟然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其实这种信任她并不想要,踏雪心中为自己叹了一叹,跟天帝打哑谜,属实班门弄斧。
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追问,见润玉一脸运筹帷幄成竹在胸,想来姻缘府那边确实已打点好了,只得揣好一包心思,跟着润玉的节奏慢慢走。
璇玑宫玲珑得很,即便他们像小乌龟一样磨磨蹭蹭,从七政殿到宫门口也用不上一盏茶的功夫,唐僧却抓紧时间,准备念第三遍紧箍咒。
紧箍咒每一遍都略有不同,只是添几味新药,“方才岐黄仙官所言你可记牢了?丹药需每日按时吃,不可贪凉用冷水。莫要思虑,万事有我在,”润玉拾起猫爪子,凝望着踏雪清亮的眼睛,深邃的眸中满是期许,“我只想看着你平安无忧,与你安度此生。”
登徒子老脸一红,不知该说些什么,低头咬着下唇,蚊子哼哼般含混着“嗯“了一声。
他的话平平常常,并无甚露骨暧昧的词句,却比她在话本子上抄来的恳切一万倍,踏雪顿悟:原来术与道的区别是这样的。
润玉顿了顿,垂眸遮过眼中一抹了然的失落,复又抬眼,道:“叔父那里你不必再为我费心周全,他的心思从来没变过,他怎么想我都好。昨夜我私心想着,若他送你来我璇玑宫,润玉实在求之不得,却又不愿就此委屈了你。”
呃……昨日的口不择言,他竟听进去了。
润玉说的委屈她是明白的,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礼法本该维护纲常伦理,让更多的人受益。然而礼法代代相传,逐渐失了原来模样,沦为维护自身利益的权柄。
现实中总有许许多多的无奈,不得已违背礼法,受到惩罚的却只有女子。这个俗气的天界亦有三妻四妾之俗,女子连飞升都不得自由,委实可笑得很。
踏雪双唇微启,欲辨无言,心中却一片茫然——她从未认真想过如此长远的事,甚至时常有意模糊自己的身份,有时是调皮捣蛋的小猫儿,有时是为人情所绊的踏雪。她在两个身份间来去自如,隐隐地以为自己在世俗的规则之外,放纵自己沉浸在眼前的烦难喜悦之中,不肯仔细想一想她的将来。
人无远虑便有近忧。笨猫的得过且过在天帝的高瞻远瞩和灼灼深情之下相形见绌,羞红了她的猫耳朵。
看着平日里比狐狸还狡猾三分的小猫儿露出迷茫模样,润玉心中柔软一片。踏雪仙龄尚小,根行未稳,初通修行便跟着叔父和彦佑,学了些什么他心中有数。
男婚女嫁,人之大伦。若此时他说与踏雪,她一向处处由着自己,想来必会同意,但这对她不公平。她身后无双亲庇护,叔父待她亦不上心,不若待日后她通晓礼法,能为自己打算时,再说不迟。
润玉无意扫过踏雪颈间渐渐覆上朝霞的肌肤,旋即移开视线,“修行之事急不得,你我来日方长。升仙府那边我已吩咐过,你的启蒙还是我亲自来更好些。”
不是告假,竟是告辞。
踏雪睁圆了眼睛,甚觉不可思议——做天帝怎可如此任性,君命说改就改,“我在升仙府就很好,仙子仙君学识渊博,教习尽责。你又要听朝会,又批奏报,还有好多神仙要找你谈论公事,”哪儿来的功夫指点她这许多事情。
“你不必为此忧心,”润玉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打断她的反驳,拨转了话题,“亦无需为晴山君含愧。”
踏雪一愣,果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专心等他的下文。
润玉一笑,“这些细枝末节无关痛痒,他不会在意的。晴山择的路虽长,但想来会比我顺畅得多。你尽管安心休养就是,我会为你安排一切的。”
哪有话说一半的,踏雪饱含谴责地瞪眼,敌将却不接招。
润玉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紧闭城门,就是不肯吐露半点。
将帅之才能屈能伸。踏雪仰着她蟠桃一般圆圆的脸,讨好地笑着,轻轻捏着润玉帝袍的袖角,摇来晃去,像一只真正的小猫儿在和她的主人撒娇。
润玉心满意足,屈尊降贵当了回八婆,伏在踏雪耳边念了一个名字:邝露。
“你早就知道?”排除了数个错误答案之后,发现错误答案竟然是正确的!踏雪打量着润玉坦然的神色,想一想自己先前张牙舞爪的丢脸模样,觉得分外可气,“那你为什么不说,就喜欢看我出丑是不是?”
鬼才要当什么中元仙子,还不是受了他的蒙蔽。
天界的神仙大都奇怪得很,这个看着仙气飘飘的天帝更是其中翘楚。越使唤他,对他越不客气,他越欢喜。
这会儿她气急了,忍不住上了爪子,天帝倒开心得合不拢嘴,纵着她在自己身上掸灰般乱拍一通,还问有心思问她今日七夕,可否再见。
离奇、诡异、荒谬。
踏雪被润玉笑得心虚,收了手,一阵风似的逃了。不时回头,那人还在原地笑着看她。
捻诀的手不自觉掐得更狠,她现今需得速速回姻缘府,看些更离奇的压一压才好,说不定月下仙人又是一夜未眠,就等她回来七步成一新话本,一解心痒。
既然两位主人公都不介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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