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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下之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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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

放下碗筷的那一刻,踏雪忽然想起一件事:此番深入龙潭,可谓是自投罗网。

吸取晴山君被坑的经验,她方才没有打开月下仙人要她转交的盒子。

枣木的盒子红彤彤,小小巧巧一只,月下仙人甚是重视,生怕她忘了带上。

根据对月下仙人的了解,踏雪估摸着是他精心准备的杀器,说不准就是什么绣春荷包、鸳鸯玉佩之类的。

那尾漂亮的应龙最是害羞不过,如果直说,润玉肯定无法像她一样欣然接受《痴情天帝与他命运般的小跟班》这种奇异故事;如果不说,昨夜的尴尬尚未说清,若润玉误会盒子里的东西是她准备的,那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进亦忧,退亦忧。

范文正公“先天下之忧”的胸襟令喵钦佩,可惜不能为她这种俗子指一条生路。

踏雪提出诸多可能,均被月下仙人一一否决,临出府门,仍不死心,请教亲自为她送行的月下仙人:若他二人不在,是不是可以送了东西就回来。

月下仙人依依不舍,捂着心口,慈眉善目地威胁她:什么借口他不管,但她务必在璇玑宫赖足一个时辰,否则这辈子都别回来。

果然内外有别,踏雪看着月下仙人身后一脸同情的了听师兄,心里泪流成河。

今日的路分外好走,踏雪未及想出一个两全之策,璇玑宫就在眼前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踏雪今日惊了又喜,喜了又悲,感慨实多。

其实,没有一大早在姻缘府见到润玉已是不幸中的万幸——鹅在没拔毛下锅之前,总还是有救的。

白日里独自来璇玑宫还是头一回,清清静静,与夜里没什么分别。

不等她递上拜帖,守卫的天兵便主动放行。

入了宫门,只远处有一个仙侍正在洒扫庭院,见她进门,遥遥一礼,就继续专心手边的事务,对来客恭敬有加,但恍若未见,仿佛她本就住在璇玑宫,出入再正常不过。

如此淡然从容,神仙味儿十足,真不愧是他宫中的仙侍,希望一会儿润玉见了她也能这么淡然从容。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死到临头忽然就不可怕了,踏雪蹦蹦跳跳过了小桥,便见七政殿的殿门大开,数道身影背对着她立在殿中,似乎在商议什么要紧事情,气氛热烈,一时半刻定是停不下来,更无心注意门外路过的小猫儿。

然而,座上的天帝目光犀利,一眼就瞄见了院中的闲人。

踏雪忽感一道视线投在她身上,循着方向看回去,正与润玉眼神交汇,心虚一笑,转身就跑——天帝陛下勤于政务,无暇接待她这个路边捡来的野亲戚,多么完美的理由!

二位水族长老沉浸在忧国忧民的气氛里难以自拔,忽见天帝给一旁的晴山君递了一个眼神,晴山君便心领神会,无声恭行一礼,出了七政殿,心中顿时一慌。

“本座另有要务交予晴山君处理,与此事无关,二位长老请继续。”

天帝陛下于休沐前夜突遭横祸,故而未能安然好睡,才歇了两个时辰就又要起身,此刻仍兢兢业业坚守职责,安抚三位老神仙不要多思多虑,最好一口气讲完他们的长篇大论。

一位白发长髯随风摇摆的水君道:“花界此番疫病来得古怪,前日已昭告六界暂时封闭水境,魔界亦派了人手,协助彻查疫病来源,”

“昨日花界信使夤夜至小仙寒舍,说是有先水……德善仙尊之女的书信一封并信物一件,希望小仙协助调查花界水源是否异常。小仙未敢擅专,书信与信物俱在此,呈陛下御览。”

“小仙与钱塘君亦收到了书信,”另一位仙君鬓发乌黑,打理得一丝不苟,随声附和,“因钱塘江时值潮汛,钱塘君分身乏术,故连夜遣使,委托臣转呈,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说罢,拿出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函,只是其中一封细看可见被法术修复过的痕迹。

“无妨,”新水神迟迟未立,润玉代掌水族事务数百年,素知钱塘君脾性,不以为忤。

得天帝此言,阶下两位仙君俱松了一口气,钱塘君那块暴炭实是被他二人生生按下的,被撕毁的信笺也是他们修复的。

昨夜花界信使拜见时,三人正在一处观钱塘潮涌,饮酒畅怀,钱塘君上一刻还放晴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只是不便对一个小丫头发作,兼有好友挡在前,他才忍住了脾气。

钱塘君还是世子时,曾与龙鱼族公主簌离立下婚约,而后遭太微与荼姚设计,人财两失,颜面扫地。

其后,润玉代理水族事务时,钱塘君不愿迁怒小辈,却也无法坦然面对,是以,公务上从不疏懒,但时常称病不见。

直至数百年前润玉造反登位,对钱塘着意安抚,且水族日益壮大,心中陈年积压的火气才和缓了不少,但经年的苦楚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故而,钱塘君平生一恨上位者贪婪残忍;二恨在位者温吞无能;三恨为人言而无信,反复无常。

锦觅秉先水神血脉,受封于先天帝,却无一日理水族事务,兼有悔婚、逃婚之行,处处戳中钱塘君的伤疤,昨日竟敢登他的门,还是派遣一个一文不名的小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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