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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梦重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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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么多对不起。踏雪不说话,坏笑着对她的傻瓜勾了勾手指。

昨日冲锋陷阵的将军,今日竟不好意思起来,再三环顾左右无人,方轻轻揽过踏雪肩头,阖目靠近。然而,未及阵前短兵相接,侧脸却突遭偷袭,猛然醒神,怀中人已灵巧地跳出伏圈,鸣金收兵了。

战阵之间,不厌诈伪。润玉失笑,兵法原来还能这么用,他受教了。

得了腥的小猫儿转身将手中鱼食一撒而尽,落星潭好似被煮沸的一池滚水,锦鲤如茶叶一般上下翻滚,不时失了分寸,尾巴将水面拍得啪啪作响。

魇兽一惊,对着热情空前高涨的老邻居们扬蹄嘶鸣,劝它们冷静。

踏雪捻诀净了手上腥气,摸着魇兽的小脑瓜,心中轻松许多。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不失时机地不请自来,从身后环住了她。手的主人腻腻歪歪地紧贴她的背,纯酿般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以后不会了。”

温热的鼻息打在颈间,像是要融化薄雪,酥酥痒痒,激起一片红晕。昨夜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再度登堂入室,瞬间占领了她今日原就不算清明的灵台,迷迷糊糊,辨不出东南西北,随口应道:“嗯,好。”

头上软软热热的手忽然停了动作,魇兽颇为不满地抬起头,发现踏雪润玉二人身形重叠交错,没给她留一丝余地,心中“见色忘友”的沉痛批评公平地给到在场的每一位。

说好一起玩耍,结果根本没有她能参与的活动。原来他只是自己迟了,就借她来缓和气氛,魇兽谴责地打了个响鼻,然后可怜巴巴地对着踏雪哼唧。

踏雪脸上一热,解开缚在腰间的手臂,“我们和小鹿慢慢走走,说说话,好不好?”

自然是要批准的,只是天帝陛下发现他的魇兽自然无比地走到了踏雪的身旁,并在与他对视时,冲他吐了吐舌头——得了新依仗,分外大胆。

夏夜的晚风懒懒散散地在天河边打滚儿,仿佛一只餍足的小馋猫正在满天星辰下与投喂它的主人撒娇。

“七月的天河竟如此璀璨,繁星云集,闪耀夺目,比春日里美得更加张扬肆意。”

魇兽不甘心地蹭了蹭好友的手——难道她带踏雪看的天河就不如润玉带她看的美吗?

踏雪连忙补充,“像我们小鹿美丽可爱到这般境界,竟还如此低调。当初多亏我慧眼识珠,这才没有错过。”

魇兽像个孩子一样很容易满足,才听到“美丽可爱”就迫不及待地展示起它完整的真身,果不其然,又收获了好友一长串的赞美和吹捧,洋洋得意,鹿蹄发飘,仿佛刚喝了二两女儿红,颇为上头。

自告奋勇,一鹿当先,仿佛一位正在尽地主之谊的向导。

夜空中挂满了周天星宿,天河中亦浸着星辰无数,晚风推动水波粼粼,天水相吻,彼此辉映。踏雪跟在魇兽身后,望着如斯盛景,心中情不自禁地感叹:活着真好——幸好她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了瑛娘,这才有机会看到这样广阔美丽的天地,还有天帝。

润玉驻足,看着踏雪和魇兽嬉笑打闹,顿觉此生之愿已满。他一生的期盼在奋力追寻中尽数破碎,而上苍又在一夕之间给了他新的期盼,如梦似幻,和眼前景色一般绚丽得不真实。

忽见踏雪于不远处回眸,眉眼含笑,万千星辰瞬间黯然失色,他心中默念:若这是一场梦,润玉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傻笑什么呢,”踏雪等着润玉一步一步向她过来,就将月下仙人今日问候她的话原汁原味传达给他的大侄子。

老狐狸的侄子比她这个白捡来的闺女要狡猾多了,“谁敢笑话踏雪仙子,不过是在笑自己罢了。魇兽与润玉形影相伴了数千年,如今竟与仙子更为亲密,可见教养无方,实在惭愧。”

哪有一点惭愧的样子,没有一句实话,还反倒来打趣她,踏雪忿忿不平为好友撑腰,“她心情好,就愿意现真身给我看,这有什么不对,你不是也一样,还笑话我们……”

一时忘情说顺了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找补的余地了。

踏雪呵呵干笑两声,“小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真调皮。若迷失了方向,她岂不成了麋鹿,哈哈哈。我先走一步!”

“她不会迷路的,”魇兽与他相伴数千年,对这片夜空再熟悉不过,倒是踏雪欲盖弥彰,分外可疑。

昨夜拥吻之际,变幻不及,她或者已看见了自己的真身,被鳞片下那一身丑陋的伤疤惊吓。昨日顾及自己颜面,才未声张,一直心有余悸,所以今日言语疏漏,又刻意逃避他。

“啊,她不会迷路的,”偷窥人家的春梦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今日被人家明察秋毫,抓了个正着,踏雪尴尬地重复着润玉的话,不知该如何辩解,忽一抬头,见润玉神色有异,立时愁苦地想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灰心的事。

“你都看见了,是不是很丑?”彩云易散琉璃脆,世上美好的事物总是如此短暂,又让人难以割舍。润玉强压心头的羞耻之感,逼迫自己向她讨要一个答案。

丑?

踏雪原地一怔,上下思索,实在悟不出润玉是在说谁丑,忽然有些后悔那日糊里糊涂的,忘记问月下仙人真身之事,否则此时也能多个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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