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2 / 3)
长出什么灵药来。
“药柜生尘,罗雀衙门,最是清乐盛世人。晴山君辛苦,却成全了我们这些闲散的小仙安心修炼。”踏雪含笑回应。
晴山君脚步略迟,口中颠颠倒倒念着:“‘药柜生尘,罗雀衙门,’踏雪仙子自尘世而来,更知凡人疾苦。这两句话看似平常,细品却大有境界,舍一己私利,祝祷众生安然。
神仙虽没有生老病死,亦免不了伤痛纷争,若真的能世无冤狱,再无病痛,确实是难得的幸福安乐,这倒是和陛下的心思不谋而合。”
二人境遇天差地别,却如此心有灵犀,这位仙子真的不是陛下的有缘人吗?
踏雪哑然,看向晴山君的目光中又多了一分惊讶——虽说如今他们算是同殿为臣,初次问候就说这种话,竟不用避嫌吗?月下仙人怎么忍心“折磨”这么淳朴的小仙君,她掂了掂身上的话本子,莫名有点期待了。
闲谈之间,升仙府已近在眼前。
晴山君即将功成身退,想起自己身上的红布包,正欲交还,踏雪却一拍脑门,埋怨起自己来,“哎呀,差点忘了,这一兜话本子就是月下仙人要我转交给仙君的。他老人家说,仙君天资过人,又勤勉好学,但情爱之事也要循序渐进,所以这回多是些理论。璇玑宫的情爱事业就委托给仙君了,望晴山君再接再厉,早日得偿所愿。”
……
晴山君一身青蓝,清雅俊逸,却喜庆地挎着一只大红包,包上的鸳鸯与他一道目送踏雪进了升仙府。
他伫立门外,久久难以释怀,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做错了哪一步,落得如此下场。大概也许可能是打诳语吧。
*
他想做什么呢?绝不是让她学规矩这么简单,踏雪暗暗想着。
润玉这道旨意一下,几乎就是在晓谕天界:她不同寻常。无论月下仙人是否当众承认她的身份,他都已经搭好戏楼,放出戏单,只等看客入座,主角登台,甚至连角儿的行头都备齐,擦得一尘不染。
踏雪看着一应俱全的文房四宝、礼服发冠,以及众多她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深深觉得每一口皇粮都不是白吃的。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月下仙人福泽深厚,连带着她都跟着鸡犬升天。
那冠上的夜明珠闪闪发亮,正中的一颗比她真身的眼睛还大好几圈,啧,戴在头上该多重啊。踏雪仿佛已经感受到泰山压顶的痛苦,周身一紧,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踏雪仙子勿忧,这些是册封等重大节礼时才要穿戴的,今日亦不会用到,”教习仙子抿唇浅笑。
踏雪还是只猫儿的时候,她便去过姻缘府。可那之后,不过踏雪数月就吃了老君的仙丹,化成人形,还摇身一变成为月下仙人的爱女,一时议论颇多。寿宴过后,更是流言如沸。许多仙子仙君私下都在猜测:不知这是位怎样贪慕虚荣、钻营媚上的主儿,今日再见,方知流言确实不可信。
教导她的仙子甚是温厚,没笑话她这只小土猫,还出言宽慰,甚好甚好,踏雪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一千八百条天规么,既然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便是愚公移山,这事也必须使得。
不过立志归立志,学了两个时辰的各种见礼仪态仍是很考验意志。
“踏雪仙子学得很好,今日先到这里,”教习师傅对自己的临时徒弟很满意,“请仙子稍事休息,用一盏茶,随小仙一同去璇玑宫拜见陛下。”
“璇玑宫?”踏雪喝茶的手一抖。
天帝有恩旨,按说她领旨后便该谢恩。只是因为他与姻缘府的关系尴尬,这一步才免了。她现在既然学的是规矩,先学上一二,再去汇报一番,顺理成章,还不必与月下仙人会面。
原来他只是要再进一步,且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再是“殊途”,许多顾虑也都随之消散。
所有的猜测被一举推翻,晕眩突如其来,比身上的酸痛更加放肆。
当初得彦佑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她就敢孤注一掷跟他走,何等胆大妄为。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小心翼翼,时时揣测人心,不自觉地多思多虑,踏雪问自己。
她当时读经书尚且困难,却能在省经阁翻遍史书档案。说着要和他一刀两断,却借闲谈与身边人拼凑他的过往,试图找出更多的借口原谅他的别有用心和频频试探。
他一皱眉,她就忍不住难过,恨不能立刻帮他达成心愿,尽管他的心愿是什么他都不肯告知,她须得前思后想猜上好久。
一路上她跟晴山君拐弯抹角地打探他的消息,打探到了,又担心晴山君太过忠厚,会与别人泄露他的谋划。
好像他的一言一行都似佛经道法一般,理所应当被奉为圭臬,务必细细参悟。
魇兽送来的书卷上写着他的细致,油纸里包着他的用心,但是那又怎样,他处境艰难,所以待人一向亲和而疏离。他的心温暖而柔软,所以会回应旁人每一分善意。
或许在锦觅之后,他心中曾短暂有过她的影子。看到魇兽吐出梦境时,她也曾暗自欢欣雀跃过。只是日复一日,空谷之中再无一丝风声。再见,她与他之间已被天规清晰地划开一条界限——君臣。
他是明明白白拒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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