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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jio与喝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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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书山万卷,难免心潮澎湃,生出穷经皓首破万卷的凌云壮志。

好在天规繁复枯燥遣词晦涩,只一柱香的功夫,就浇灭了某只文盲喵一口吃成大胖子的野心。

“深不可测!深不可测!书海无涯,怎可贪一日之功!”踏雪郑重其事地合上卷轴,不甚圆满地打了个哈欠,袖两册薄薄的经卷便打道回府。

虽然天规千千万万年来就在那里落灰生尘,但太上无极大道为证,此番实实是天规先动的手。对一只刚识字的猫来说,歪歪曲曲的小篆真真太不友好了。

盛夏骄阳似火,连风神也不愿出门。踏雪所在的别院独得昴日星官恩宠,稀薄的云气塞了满堂,被太阳晒过,屋内闷得如蒸笼一般。

“小肥猫,你每晚不好好睡觉往外跑,怎的这两日又改成白日里不着家了?”彦佑安置好冰块,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没话找话。

“你才肥!要你管!”踏雪白他一眼,继续摆弄手里的红线。

彦佑自找没趣,也不恼,在屋子里左摇右逛拾起一卷《清静经》,很不满意地点评道:“你看这个作甚?写这经的老头自己都未必清静,何况你在老狐狸的姻缘府。满纸的清心寡欲、仁义道德是写给傻子看的,他们自己另有一套。什么入道之基,骗骗你这种单纯的小猫咪罢了。”

沉默须臾,踏雪闷声反驳:“无论世道人心如何,公理天道总要有人信。况且清静在心,不在经文。姻缘府白日再如何聒噪,夜里也是清静的。夜深人静,做什么都不好,翌日睡到日上三竿,还可免去半日的烦恼。”

“啧啧啧,好厌世的小肥猫,”狗尾巴草丢到一边,彦佑凑上前继续讨嫌,“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大可一走了之,干嘛在这里仰人鼻息,辛苦讨生活。“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安身?

“哦——”彦佑自以为落拓不羁,撑着头横卧在书案上,任由精心打理的刘海飘然垂落影响视线, “我知道了,是不是不认路?快来给本公子捏捏肩,本公子浪迹天涯可以考虑带上你这个可爱的小累赘。”

大热的天里,生生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连推带搡,才拯救了被彦佑压在身下的书。踏雪面无表情地劝他冷静,“还是不勉强了,我在这里当累赘就挺好的。免得耽误您老人家逛青楼,赌黑钱,吃喝嫖赌,坑蒙拐骗。”

“那都是假象!”彦佑痛心疾首,装模作样地抚膺长叹。

“小肥猫,你这么雪亮的一双眼睛,怎么跟那些家伙一样,看不到我真善美的心呐。像我这样惊世的美男子内心是何等地孤寂。所谓高处不胜寒,嫦娥还要养只兔子作伴呢。我带着你甚是合情合理,与那些庸脂俗粉有什么相干。你若不喜欢凡人的热闹,我们不去就是了。五湖四海,六合八荒,哪里风景好,我就带你去哪里。如何?”

听见这句“如何”,就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寻开心。踏雪编完手上的这根红线,又拿挑了几根天蚕丝,对着阳光比来比去,挑选了几根合适的,动手编在一起。

见踏雪不为所动,一肚子的花言巧语都没了滋味。

“天界的污糟事多得能填平东海,老狐狸一家尤甚,虚伪冷漠,翻脸无情。这里规矩又大,你做只猫儿自由自在倒还好,若是当真入了仙籍,你怕不是要被折磨得天天炸毛。天界除了灵气充沛些,实在没什么可留恋的。你还不如跟我走,六界内洞天福地不少,随你选,便是想上昆仑山拜师学艺,也去得。”

彦佑难得这样正经,倒让她有些不适应。踏雪手忙脚乱地把龇出的利齿收回去,从牙缝里挤出几句人话:“多谢小青蛇大神仙费心,我并没什么妄想,有屋檐遮风避雨,有一口饱饭吃就很好。义女什么的,倒也不必当真。月下仙人的脾性你是清楚的,多半就是一时兴起。他一把年纪,哄他开心就是了,我又没什么可损失的。”

“你还真看得开,”彦佑忍不住揶揄道:“难道他要你违背本心,做些鸡鸣狗盗、害人害己的事,你也要认了?”

真是奇怪,哪只鸡敢在狐狸仙的姻缘府打鸣,又有哪只狗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逞凶。

至于害人害己么,她收住了尖牙,还是忍不住亮一亮利爪,“仙人不过就是眼力时常有些不济,没什么大不了的,硬要给你我绑红线,我不是也由他了么。”

这些日子,凡间成麻袋的姻缘牌已勾不起月下仙人的热情,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撮合他俩。

听闻凡间闽南一带有道名菜唤做“龙虎斗”,也不知是哪位人才异想天开,将猫与蛇烩成一锅,还留下了记载。

其实天才也不遑多让。月下仙人暗里发力不成,就瞪着一双不大好用的狐狸眼一本正经地哄她:姻缘府的红线兼有辟邪挡灾之功效。他掐指一算,她和彦佑近日多灾多难,必得绑上一根,他才放心。

她本以为这等狐话定然是骗不了蛇的,所以十分乖巧地应了,没想到隔日再见彦佑,他脚腕上却是红配绿,好不扎眼。

想来是姻缘府的屋檐委实低矮,碰了他的头吧。

彦佑不说话,眯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将踏雪紧紧地盯着,似乎是想看出点什么。

目光灼灼,有如实质,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似乎连空气都降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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