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秘辛(1 / 3)
“这不是晴山君吗,他怎么在这里?”
缘机仙子一时间思绪万千,猜测颇多。如此一来,掐着隐身咒,躲在树上的时辰,也不那么难熬了。正想到第八种可能的时候,月下仙人和踏雪终于出来了,还是被雷公电母亲自送出来的。
缘机仙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红红的运气不错,他那大侄子也算厚道,可是树下这位……
晴山君正在琪树下若有所思,府门大开时,才不急不徐地布了个结界,将身形隐匿在琪树的暗影里。他贴在结界的最边缘,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府门前几位老神仙想必是从盘古开天辟地谈到了一统六界的千年大计,热热闹闹地寒暄了半晌,这位青年才俊就兴致勃勃地围观了半晌。
若说这晴山君是为了完成任务,红红已经出来,他就该回去向天帝复命了,也好让她下来松松筋骨。
若说是为看热闹么,可着也着实没什么看头。难道是上清境太清净,所以他没见过老神仙拉家常?
缘机仙子唯恐灵力波动惊动晴山君,不敢离去,只好将攀住树干的手又换了一轮,深感自己年岁渐长,对这些年轻神仙的癖好愈发地不理解。
总不会是为了看踏雪罢,缘机仙子想起今日看过的那两封情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真是奇了。天界清冷日久,少有连理之喜。别的仙府有心栽花,连打骨朵儿都难,偏姻缘府的桃花却开了一季又一季。先是出了个花见花开的小葡萄,这又养出个人见人爱的小白猫。天界众仙的审美一时一变,竟都没变出这个老狐狸的姻缘府,啧啧啧。
缘机仙子近朱者黑,学会了丹朱品评八卦专用的口头禅。
月下仙人带着踏雪欢欢喜喜地回了姻缘府,雷公电母也闭了府门。晴山君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原来如此”,把挂树上的缘机仙子砸了个正着。
总算是走了。缘机仙子缓缓从树上下来,她扶着酸痛的腰,还不忘参禅:“原来如此?他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看他这反应倒不像是欢喜那小猫儿,亦不像受了天帝指派。还能是为了什么来呢?”
*
璇玑宫七政殿
午后日光渐渐西沉,斜斜照进殿中。书案上,一只莹润的白玉朏朏反射着温和的柔光。
润玉执笔的手微微凝滞,嘴角噙笑,仿佛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昨夜看着大言不惭的踏雪,他竟鬼使神差点了头,把人带到了兜率宫,看她意欲何为。
想不到踏雪竟真的胆大包天,轻车熟路进了殿中。润玉连忙施法,调走了殿中的小仙侍。只见她一番巡视,取了炼丹用的朱砂,提笔在老君的丹炉上画了一只圆润富态的……乌龟,背上的花纹还颇有章法,一串金丹大小的龟蛋手拉手,排成排,一直欢欢喜喜连到丹炉口。
未免施法的魇兽被注意,他消除了踏雪翻墙入室的记忆。不过,或许是被她的顽童义气感染了,却留下了丹炉上的乌龟。
果然是万无一失的计策,润玉失笑,便是大罗金仙猜不出笔墨稚拙的梁上君子意欲何为。
今日朝会上,太上老君抱着拂尘一本正经地跟他这位帮凶告状。太巳适时出来追问丹炉上画了些什么,老君却支支吾吾,不肯详述。这位城府深不见底的道祖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俯视众仙的天帝也忍不住好笑起来。
正想着,晴山君已将披香殿今日整理的公文简报,呈上润玉的书案。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务,流程娴熟,不消片刻,又执礼告退。
润玉敏锐地发现,晴山君今日十分反常,不仅主动求退,眼神还在刻意回避他,嘴角隐着一丝古怪的笑,仿佛忍得很辛苦,生怕被他察觉。
“有劳晴山君。近日西南水族可有何呈报吗?”润玉面色如常。
“回陛下,一切如常,西南安好,妖界并无动作。”晴山君顿了顿,不问自答:“月下仙人午后便去了隆升府,缘机仙子很是关切,一路随行。”
晴山君目光坦然,仿佛并未看见那只被润玉挥袖遮住的小物件。
“她一向勤谨,”润玉清咳一声,打开一卷公文。复又抬眼,似是关切:“隆升府与璇玑宫相去千里,晴山君可是迷路了。”
晴山君面不改色,仿佛对天帝的弦外之音毫无察觉,朗声答道:“回陛下。晴山谨遵师祖法旨,誓要做陛下最得力的臣属。缘机仙子奉公勤谨,小仙敬为楷模,此番正是去求教的。”
真是义正词严。上一个能令他这般失语的,还是邝露。润玉冷了脸,挥袖赶走了玄武元君留下的这位高才。
晴山君见好就收,趁天帝陛下挥袖的功夫,看清了那小玩意儿是一只白玉朏朏,转过身去,嘴角噙笑。忽感芒刺在背,连忙快步出了七政殿。
雷公电母与妖皇赤钧交过手,晴山亦曾奉润玉密旨,调查过妖界异动。是以,朝会前,润玉曾命晴山查验过踏雪凝聚的灵力,方才安心示意缘机去姻缘府。他顾虑过,若晴山询问这灵力从何而来,该如何回应。不想晴山君查验时不发一问,却顺藤摸瓜跟着缘机去了隆升府。
饶是润玉熟过万卷天书、智计无双,端方君子也未想到上清境竟能修炼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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