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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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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宫外

“上元仙子!上元仙子安好。凡间正月十五将至,仙子公务繁多,还以为仙子近日不会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仙子,今日也是来看餍兽的吗?”

晴山君刚从璇玑宫出来,就见不远处琪树下,有一位青衣仙子在徘徊,看身形很是熟悉,一路小跑到跟前,正是邝露。

“晴山君安好。”邝露眼神躲闪,耳尖微红,嗫嚅半晌,复又点头:“正是。多谢晴山君好意,府上都很喜欢仙君所赠的元宵。只是……”

晴山君只听到邝露夸赞“府上都很喜欢”,立时没了刚才发连珠炮的本事,磕磕巴巴地挤出几个字:“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

邝露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对晴山微笑,又偏头去赏玩天界随处可见的琪树。

二人一时安静下来。

晴山君站在原地,手心潮热,想跟邝露一起看树,又觉得今日脚下的云气有些烫。

拔脚欲走,忽然想起些什么,嘱咐邝露道:“仙子夜夜值守,白日常来探望餍兽,却许久未见陛下。今日难得陛下得空,也在宫中,你可去拜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慌慌张张驾云离去,看不出一点在上清境熏陶过的样子。

邝露身形一滞,凝望璇玑宫匾额,沉默无言,转身向宫门走去。

*

院中的青石桌上摆着一只莹白如玉的瑶光盏,盏中茶叶青碧,几番上下浮沉,在杯底舒展开来。茶汤益见碧色浓郁,却未少一分。

邝露鼓起勇气上前,轻声道:“陛下,这茶凉了,邝露为您重新沏一盏来。”

“怎么是你在做这些事。” 润玉曾为夜神,深知元月十五值夜最是繁重辛苦。

“陛下别赶邝露走,邝露愿意做这些。”

何曾赶你出门,多年不见,竟削瘦了许多。“坐吧。”

“邝露……是。” 邝露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紧张,时隔多年,竟没有了从前的勇气。

“陛下,”邝露犹豫一番,转而看着酣眠的魇兽,笑道:“魇兽身量似乎长大许多,再强壮些就能做陛下的坐骑了。”

润玉轻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然而,笑到最后却带着一丝苦涩。“魇兽近日很是活泼,每日才入夜便急着出去觅食,又圆润些也是有的,却非一日之功,终究是你许久不来璇玑宫了。”

“陛下,邝露……”

润玉不等她说完,“当年本座监守自盗,偷习禁术,被穷奇反噬,无法自控。太巳奉旭凤还朝,是尽他两朝老臣的本分。况且,本座从未将你与你父亲合为一论。”

“瑕不掩瑜,”邝露听润玉如此自评,颇为不忿,有些话萦绕心头太久,不吐不快。

是以,她激声反驳:“陛下是明君,给天界带来前所未有的清明之治。六界沐天恩以生息,四海仰君泽而安乐。”

她顿了顿,愧意渐浓,“当年父亲与重臣联合,欲动摇中宫。陛下宽宏大量,不加刑律,反施仁爱。邝露未能劝阻,却同被恩泽,深感惭愧,无颜面圣。唯有谨遵天时,严守神职。”

润玉叹气,“起来吧,你何必又跪。从前你随侍左右,如今又身负布星挂夜,修订农时的重责,无不尽心,实在不必如此自苦。且……你百年与长夜为伴,该看到天地辽阔,不独月明。”

“月照九州,邝露从不敢妄求。只愿昼如启明,暮做长庚,常伴月轮。陛下,长庚星已亮起,邝露该去布星台值夜了,邝露告退。”邝露话语坚定,脚步却有些慌乱。

“璇玑宫清寒,“润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虽不比太巳仙府檐牙高啄,亦可遮风避雨。”

邝露将要出门,听闻此言,一怔,眼中含泪,欢喜道:“谢陛下。”

*

太巳仙府后花园

“天帝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凳上仿佛置了炭火,太巳仙人腾地起身,紧盯着他的宝贝女儿。

”孩子,天帝是不是不满我府邸华丽,僭越了他去。这可是大大的不妙。我这就去让府中仙侍赶紧把咱家的雕花、字画、摆件都撤一撤。再去找鲁班仙君借些人手,把咱太巳府墙檐屋顶都改一改。”

“爹——”邝露拉着太巳的衣袖,无奈地劝他坐下,冷静冷静,“陛下连你改换门庭都能宽恕,哪里会计较你的府上屋檐多大,殿里放了几个摆件。”

“啊,说的也是。”一颗玲珑心又咽回肚腹,太巳叹道:“你这话,吓得爹老心老肝一颤呐,”太巳仙人坐下来使劲捋着自个儿的前襟顺气。

“爹,当今陛下与先天帝不同。若是先天帝在位,您做出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咱们太巳仙府。您且安下心,踏实做事,效忠君上就足够了。女儿只望爹爹平安。”

“好孩子,是爹不好,让你为难了。”女儿一心思慕天帝,做爹的帮不上忙,却让女儿在天帝面前抬不起头。

“干嘛说这样的话,没有您和阿娘,哪来女儿,”邝露直视着太巳,一字一句,温柔而坚定:“女儿别无所求,也请爹爹不要再劝阻女儿了。”

“好好好,爹不说了,不说了,由你吧。只是若觉得累了,记得回家跟爹说说。不要憋在心里,怄坏了身子。”

太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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