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润笔费(2 / 3)
卫景平这态度让樊一惶恐,他把身段放得很低:“卫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卫景平正色道:“本官为户部办差光明磊落,樊掌柜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了,倘若需要遮遮掩掩的,本官可不敢听您说道了。”
话是平常话,但叫人听了却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威压。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官儿,大官小官,樊一见得多了去了,也不是没经受过他们身上的官威,以为自己早习以为常,谁知乍然感受到卫景平身上的官员威,他心尖上没来由地微微战栗了下。
卫景平寥寥一两句话,细品起来,头一桩那意思就是他知道樊家在找刑名师爷试图为樊显荣免去死罪,第二桩表明他去一而再上樊楼找人是为户部办差,户部管着皇帝府库的钱袋子,说白了他就是在为皇帝敛财。
你不从就是忤逆云骁帝,等有朝一日有人在朝堂上提起樊家这案子,皇帝想起樊家拒绝给他银子的事,还不迁怒起来立马让刑部咔嚓了樊显荣啊。
就这两桩事情,卫景平能把樊家拿捏得死死的。
到了今时今日他才发觉卫景平这个人过于狡黠,往往只放出一般点儿口风就闭嘴了,让你不知他心底的深浅,如芒刺在背,惴惴不安。
他心想:罢了罢了,运气不好遇到卫景平,樊家注定是要破财的,饶不了,且服个软吧。
当日卫景平放出朝廷榷酒曲的口风之后他回家算了算,按照一个月百斤酒曲配额的话,樊家酒坊要出的是二百多两银子,一年也就三千两。
他甚至是这样想的,或许每年给了朝廷这个钱,日后他为樊显荣的案子磕头求人的时候,说不定会看着他这么恭顺的份上格外开恩呢。
樊一面上露出一咬牙下了狠心的神色,抱着破小财消大灾的心态说道:“卫大人上次跟小人提的事,在下怎敢不从?要是大人有空,还请赏光到樊楼坐坐。”
“本官先谢过樊大人了,”卫景平说道:“只是这差事非本官一人之事,明日还要请了张、段二位大人与樊掌柜一道相商。”
樊先眼中失神了一瞬道:“那是那是,在下明日在樊楼恭候三位大人。”
卫景平:“家中地儿小,就不留樊掌柜吃晚饭了,明天见?”
樊一心头直冒冷汗:“在下不敢叨扰这就告辞了。”
他步履虚浮地从卫家出来,也不坐马车,脸色灰白地一步一步走回了樊楼。
次日卫景平放衙后并没有急着去樊楼,而是带着张永昌和段凤洲又去了京城里其他如穆家、孙家等颇具规模的酒坊一趟,见这些酒坊的掌柜没躲他,显然是昨夜听到风声了,又畏又怕笑脸:“咱们京城里头啊,都唯樊家酒坊是瞻,樊掌柜愿意听大人的,咱们也愿意。”
生意人嘛,消息最是灵通。
从这几家酒坊出来,张永昌呵呵笑着,好多天了,时刻紧绷着的心总算暂时能放松一下:“昨天夜里樊掌柜挨家挨户说了这事儿吧?”
段凤洲说道:“一定碰过头了,不然他们的风向不会转的这么快。”
卫景平心道:这樊一还挺会办事的。
没等他示意就提前把事儿给办了,这好卖得他舒坦,聪明人。
聪明人就是好,跟他们打交道真省心,他想。
七月二十八日,秋风吹淡了残暑,新秋雁来。
朝廷在京城颁布榷酒曲令,以樊家酒坊为首的酒坊,每月皆需到宫中内酒坊领配额的酒曲,按照酒曲数酿酒,如需增减要提前申报,不能擅作主张。
诏令颁发下去的三天之后,也就是八月一日,光京城榷酒曲这一项,户部当日就进账了两万多两的银子,奏折报上去,云骁帝忍不住心头的喜悦,特地传召卫景平和张、段二人去御书房说话:“三位爱卿办事顺利,朕高兴啊。”
他算着,月初初一日进两万多两银子,后面各大小酒坊陆续去内酒坊配额酒曲,一个月下来不就有二三十万两的银子进来,以京城为例,要是推广到各府、州、县呢,这一年还不得给府库增添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啊,这太可喜了。
是他登基以来的头等大喜事。
云骁帝越看越喜欢卫景平这少年,随口问道:“卫爱卿娶妻了吗?”
要是没有,他的长女春卉公主今年十五岁了,到了婚配的年纪,像卫景平这样的驸马就正合适。
卫景平回道:“微臣早已订亲,家中今年正在张罗婚事。”
心里噗通跳了跳:幸好三年前姚姑娘看上我了,不然今日说不定就要被拉去尚公主做驸马了。
云骁帝闻言微微遗憾地道:“朕却不知,到时候卫爱卿大婚,朕要去讨一杯喜酒来喝。”
“陛下下榻天恩浩荡微臣不胜荣幸。”卫景平赶紧磕头谢恩。
云骁帝又说道:“朕每次看见你的文章,总是想起朕的老师来。”
卫景平知道他说的“朕的老师”是陆瞻陆大儒,他跟顾世安学的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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