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亲吩咐我来书房,帮他取公文,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真的?”顾长西摩挲着下颌,曲眼打量他,“那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二弟多虑了,父亲交代之事,不敢懈怠,恐泄露消息,是以方才有些惊慌。”
顾长西拖长调子哦了一声,四下环顾,“那你找到了吗?父亲既让你来取东西,总不会不告诉你放在哪吧?二弟怎么瞧着大哥......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呢!”
隐在袖中的手指渐渐收拢,顾长夜面不改色,将奏折塞进里衣夹层,轻言一笑。
“大哥正欲离开,谁料二弟竟来了......父亲曾言,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书房半步,二弟也是得了父亲的命令?”
顾长西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面色微变,堆起笑脸,讨好道:“大哥你可别告诉爹啊,我就是瞧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怕家中进了贼,这才跑来看看。”
“哦......原来二弟把大哥当贼人了......”
“没有没有!都怪我有眼无珠,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二弟一般见识。”
顾长夜摆手,“都是一家人,大哥自不会同你计较,只是二弟以后行事,还是要稳妥些,以免惹怒父亲,克扣你的月例。”
顾长西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最怕顾临川一怒之下克扣他的月例,顾长夜明面提点,实在暗中警告。
“是是是!大哥所言甚是,今日之事,确是二弟鲁莽了,还望大哥切莫告诉父亲。”顾长西低头,欠身行礼,一改来时的嚣张跋扈。
公文一一归位,顾长夜虚扶了他一下,浅笑:“这是自然。”
顾长西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大哥明明还是一副和和气气好说话的模样,为何他却莫名觉得瘆得慌,“谢谢大哥,那二弟先走了。”
顾长夜收起假笑,关门,移步,绕过连廊,回到自己房中。
“怪我一时失察,竟没注意到顾长西偷偷跟了去。”阿奎拱手认错。
“无碍。”顾长夜浅啜了一口西湖龙井,不以为意,“他应当未起疑。”
“万一他将此事告诉顾临川——”
“他不敢!”顾长夜将青花茶盏往桌上一顿,斩钉截铁道。
暂且不论顾长西是个只知吃喝玩乐、斗鸡走狗的纨绔,单凭今日,他也是违背顾临川的命令,擅闯书房这一条,他就不敢提及。
若顾临川知道,少不了要罚他禁足半个月,还要扣减他的月例。对于顾长西而言,没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
阿奎:“可有找到顾临川贪污受贿的证据?”
顾长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公文,我怀疑顾临川把它们藏在别处。”
阿奎:“还能在哪?”
顾长夜摇头,“顾临川做事,向来谨慎,重要之事,从不假手于人,他谁都不信任,不过......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
顾长夜从袖中掏出加盖着朝廷印章的敕令,“当今圣上贤明,轻徭薄赋,朝廷实际征收的税赋,根本没那么多,也不知顾临川是受了谁的指使,胆敢背着官家,暗中增税。”
“你在顾家这些年,没看见他与朝中之人来往过吗?”
顾长夜垂下眼眸,细细思忖,俄而,抚掌道:“去年清明,一个男人曾来家中找过顾临川,看顾临川对他的态度,应当是位高权重之人。”
“可知其身份?”
顾长夜摇头,“那人来时,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只记得他身量极高,瘦长似竹竿,手上戴一枚檀香木佛串,应是礼佛之人。”
阿奎垂眸,“我这就去回禀主人,看看他能否查到此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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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满树银杏飘落,铺成一缎金黄色的席子。
唐俊良阖眸躺在地席上,双手枕在脑后。月白色长衫印下几枚杏叶,似镶了金边,为他平添几分雍容华贵之气。
土膏微颤,脚步声趋近,唐俊良抬手,拿掉盖在眉眼之上的落叶,微微撕开一条缝隙,光线漏进。
来人逆光而站,刚好为他遮住耀眼的正午阳光。目之所及,是一角淡黄色的裙摆,溯流而上,是盈盈一握的腰身。
再往上,是一张熟悉的脸颊。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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