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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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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宸华苑回来后,乌九朝便敏锐发现乐正黎的情绪持续低落……

她仿佛又遭遇了一个棘手且难以处理的变故。

所以在上元节这日,元窈进来对他说想让乌九朝跟着一起去膳房做元宵时,他没有抵触。

乌九朝也没有拆穿元窈脸上那不太自然的表情。

他可是兽族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殿外来了讨厌的人。

但如果疯子皇帝能稍微开解一番乐正黎的话,他被刻意引走也算不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年关一过,北聿像是进入到了另一种季节。

没有下雪的日子,连风都柔和了两分。

金色曙光刺破淡淡云雾,顺着天边一寸寸侵过来,薄光氤垂,从窗棂透入了内殿。

乐正黎又做了一宿的噩梦,陡然醒来,瞧见坐在床边的人影,吓得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待看清是谁后,她才抚着心口缓和,“陛下这么早来国师殿,就为了守着我睡觉吗?”

她面上神情有片刻的空白,然后又无缝衔接地换上一脸的爱慕之色,“真是看不出啊,陛下居然这么喜欢我吗?昨天才见过,今日就等不及来找我了。”

她眨了眨眼睛,眸底噙着笑,微显狡黠。

赵烛衾看她还要张嘴继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两腮,像卡住一只聒噪的小狗的嘴巴,阻止她再开口。

今日是上元节,宫里又起宴。

但赵烛衾是不愿去的,即便林阁老三催四请,他已然拒绝,懒得同那些大臣再待在一处。

若是冷脸发火,既让林阁老费心劳神,又令臣子们战战兢兢周身不自在。

故而他今天只穿着一身常服,枣红的袍子掩在玄色大氅下,漏出来的袖口与下摆都绣着繁复矜贵的纹路,随动作而稍稍晃动着,搭在了乐正黎的身侧,似流泄而下的赤色华光。

玉冠束发,容颜俊美,狭长的眼眸因为目光的偏斜而略显深邃,眼底没有戾气,平和又安静。

乐正黎被他掐着脸颊,话却没有停,断断续续,是在夸他。

“陛下……真,真好看……跟,跟之前…不一样的好看。”

她将手搁在赵烛衾的膝盖上,像一只乖巧温顺的狐狸般,倾身把头贴了过去。

赵烛衾没有阻挠,任她乖乖地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垂眸,手指也未收回,转而沿着侧脸向下,径直摸到了那截由于姿势而愈发纤细修长的脖颈。

不是掐脖子的动作,只是把掌心熨在颈间脉络上,好似在感知她的生命力。

乐正黎嗅着男人身上清郁的玫瑰沉香,脸几乎都埋进了氅袍里,这便使得赵烛衾无法窥见她的表情。

“陛下怎么突然对我这么亲近了?”她说话有些瓮声瓮气,问得极为坦然。

这才是正确的,失忆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位皇帝陛下是有着两种性子呢?

赵烛衾没有去揭露她,顺着话头回应:“想亲近你,自然就亲近了。”

她脑后浓密的乌发簇拢过来,云鬓松散,一举一动都隐有密密鸢尾香浮涌升腾,拘住了赵烛衾嗅觉。

他调转了手指方向,掠过耳廓,抚上这团没有被盘束着的发丝,指尖像是陷入了层罗密布的软绸里。

乐正黎偏了偏头,眸光向上,与赵烛衾的视线交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陛下转了性子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几缕叛逆的碎发贴在她唇边,有些碍眼。

赵烛衾挑了下眉,眼睑开阖,神情带着些疏懒和倦怠,“高兴什么?”

“高兴陛下终于不再清高,终于舍得对我敞开心扉。”

赵烛衾闻言,低低地哼笑了一声,“乐正黎,你是第一个敢说朕清高的人。”

清高?

这个词似乎不太适合放在他身上,给徊仙还差不多。

乐正黎也笑,但笑容里却仿佛浸了些意味深长,视线扫视一圈,没有瞧见乌九朝的身影。

“乌九朝呢?被你抓去斗兽了?”她问,语态似打趣。

赵烛衾听到那个兽族的名字后,抚摸着发丝的手顿了一下,脸上表情未有丝毫变化,仍散漫从容。

他微微伏下了上半身,盯着她时,眸底像藏匿着即将来临的风暴般,平静但极有压迫感。

又是这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乐正黎不动声色地敛了睫羽,避开与赵烛衾四目相对。

“这般关心他的死活吗?若我真命人杀了他……或者以南疆圣器对付徊仙,你会如何?”

另一个性子的赵烛衾鲜少会露出这般咄咄逼人的姿态,乐正黎本就难以招架,又被他如此诘问,险些变了脸色。

避无可避的状况出现,她只能选择装聋作哑敷衍过去。

遂道:“我能如何?自然是看戏咯……陛下莫不是忘了,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阳光迁移过来,晒了半侧的床榻,恰好把两人都围拢在其中。

乐正黎仰躺在赵烛衾的膝头上,曦光落在她脸上,狐眸轻弯,折射出来的光彩被打散,将那点子微末的狡猾情绪也驱褪了。

目光空寂,好似当真要冷眼旁观。

赵烛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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