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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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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九朝嘟囔着,迈步去了净室。

立在原地的乐正黎低头盯着逐渐干燥的发丝,内心倒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倘若同室操戈也能杀去伏灵族的长生之力,那么同样具有着这种能力的赵烛衾是否也能被血亲所诛?

用梁丘珩砚的骨头,行吗?

乐正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然后又笑不动了。

如果乌九朝说的是真话,那她对系统的疑忌又多了一分。

它隐瞒太多事情了。

多到让她不得不去怀疑它……

可怀疑又如何?

难不成乐正黎还能向它求证或严词质问吗?

无法验证的事情,问了也白问。

翌日,天色仍旧不好。

细细密密的碎雪从昏沉的天幕降下来,将昨日盖满的白又重刷一层。

宫人在扫雪,笤帚触地,沙沙声从窗扉外透进来。

殿内未燃灯,略显晦暗。

乐正黎轻手轻脚地从床旁至软榻边,她蹲下身,伸手去摸乌九朝的额头,找了找,才把脑袋从枕头下挖了出来。

幸好没有发热,他昨天晚上洗漱出来后,就蔫啦吧唧的,明明想缠着乐正黎与她同塌而眠,结果又说万一自己身上的伤崩裂,到时候血流出来会染脏她的衣物。

纠结了会儿,乌九朝还是转而睡到了这软榻上,乐正黎让他睡床,也不愿意。

“要起来用早膳吗?”乐正黎正待收回手,就被偏着脸贴进掌心的狼崽子给阻止了。

他侧着身子,用温热的脸颊蹭了蹭她的手。

光线这样暗,她都能瞧见晕开在白皙肌肤上的薄红,顺着耳廓蔓延到下颌,似碾碎的胭脂,缓缓洇散在了暖水中。

黑发细软,有些乱蓬蓬,团绕在枕头和他的脖子上,少了马尾高束的跅弛不羁,多了两分疏懒柔软,跟家养的小狗似的。

“你要出门吗?”乌九朝掀开眼皮,迷迷瞪瞪地看着乐正黎。

他将胳膊从被衾里抽出来,搭在她的肩头,稍稍一用力,就把人揽着趴伏在了榻沿上。

乐正黎也不抵抗,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暖的像汤婆子,不过却是软的。

她说:“我要去瞅瞅赵烛衾的那位宫妃,早膳让元窈给你送进来,换药是现在我给你换,还是待会回来再帮你换?”

“现在。”

他说着,就用手肘撑住软榻,想要坐起来,随而又乏力地倒了回去。

乌九朝哀叹,“那位先生的药也不管用啊!”

乐正黎不禁笑出声,又站起来去柜子里拿了药膏,“再厉害的药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把伤治好啊!就侧躺着吧,别挪动了。”

一手按住乌九朝,一手去解开白纱,动作迅速地把药给上好了,对于这种包扎换药的程序,她是越发得心应手。

用了早膳,乐正黎换了身利落的袍子就出门了,乌九朝无比想跟着一路,奈何精力不济,又睡了过去。

循着元窈告知的路线,她往邬妃的鸣翠宫而去。

这边有些偏僻,积雪深深,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为了不惊动巡守的黑羽卫,她提着裙摆,一路走得都很谨慎。

想要完美躲开这些黑羽卫很艰难,是元窈弄到了他们轮换的时辰表,才让乐正黎次次避了巡逻卫兵。

她隐匿于一簇竹丛后,视线穿透竹枝夹缝,望见了另一侧的朱红宫墙。

白雪纷落,堆在竹叶间,一簇连着一簇,鼓鼓囊囊的像是藏有果实。

稍有风过,竹林齐震,叶子扫出哗哗响声,颇为悦耳。

又在心中默数了一分钟后,乐正黎等到了那一个换班的空隙。

她疾走几步,绕过竹林快速地抵达了宫苑的西边。

此处种着一棵香樟树,枝干繁多,不算太高,加上树纹明显,很适合用来攀爬。

乐正黎一撩裙摆,踩着枝杈很轻易就爬了上去。

茂盛的树冠绵延蔓生着越过了墙头,四季常青的枝叶是很好的遮蔽物,乐正黎站稳后朝下面瞥了一眼,见自己确实是藏好了才把目光投向宫苑里。

她还以为要守候很久或得想法子进去,但视线掠过,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院子里的女子,还有站在她身边如两尊执法天王般的老嬷嬷。

乐正黎单手撇开树枝,透过叶子罅隙能将院中场景尽收眼底。

那裹着一身单薄衣物的女子应是跪了很久,她双手环胸,止不住地发着抖。

鬓发枯燥又散乱,纤瘦身躯宛如雪地里衍出来的一枝残花,受风雪摧折,凋零至花茎都撑不住地往下蜷弯。

但每当她试图伸出手止住弯腰的趋势时,守在旁边的老嬷嬷便扬起手上的鞭子抽在她的脊背上。

破风声凌厉,打在薄薄衣裙上几乎和直接与皮肉接触没两样。

女子哀嚎一声,浑身都战栗不停。

她垂着脑袋,细微幽怨的哭咽随着磕磕绊绊的求饶声响起:“陛下,贱奴知罪了;陛下,贱奴知罪了;陛下,贱奴知罪了……”

如此循环往复,满是哭腔的声音把这一句话来来回回地说。

见这情形,乐正黎不免凝眉咬唇,将脑袋又往前探了探,想要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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