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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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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衾的马车后,乐正黎都有些晃神。

乌九朝也上来了。

他面色隐透苍白,一身喜服还穿得妥妥帖帖,盯着乐正黎时,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乐正黎后背生寒,脑海里骤起了想逃出马车的冲动。

这与在众生巷内的感觉很不同。

彼时的赵烛衾是白日的他,即便嗜杀暴戾,可乐正黎对他已经有了近五分的认知。

但夜晚的这个赵烛衾,说实话,乐正黎偶尔面对着他时会心有怵意……很轻微,很容易被忽略。

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夜晚的赵烛衾要更好相处,且他从不杀人,合该是“真的”良善纯澈。

紧绷的心思传染到一举一动中,乐正黎坐得端正,后背贴在车壁上,双手也规矩地搭在膝头。

她整个人都透出显而易见的不自在,但坐在她对面和右手边的乌九朝与赵烛衾却都是一脸平静淡漠。

他俩之间居然没有丁点暗藏的剑拔弩张之气,坦然自若到能称为“朋友”关系了。

乐正黎心有惴惴,等着赵烛衾先出声拉开这场戏剧的幕布。

但静默良久,马车内依旧寂静。

晃晃悠悠中,马车外倒是热闹起来。

北聿的宵禁并不严苛,又及近年关,提着花灯结伴出行游玩的稚童少年或檀郎谢女都愈发多了。

他们精力旺盛,又最是爱新鲜热闹事儿,平日在家中束缚太久,借着年节,总要肆意畅耍一番。

家里长辈这段时日也稍显大度,不再同他们过多计较,即便出来久了玩的忘了时间,抑或是嬉笑怒骂言行无状也算不得错处。

听着外头那些谈笑风生的男声女声,乐正黎也不觉莞尔。

她在现世时,并不喜欢过年过节,太无趣了,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旁的人家都熙熙融融,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又笑又闹皆源自真心,福利院也会组织活动,但是总缺了几分美满。

后面长大成年,她就很忙,一年到头都在忙,不知道忙什么,平平庸庸一无所成。

彼时的她总是很倒霉,好像任何坏事都会落在她头上,偶尔一念之差,就错失了很多东西。

经常恍惚到又断断续续看见了那些幻景,支离破碎,难以辨清。

冥冥之中,乐正黎都感觉自己和那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死后,到了这里,她才勉强寻到了些实感,像是经年漂浮不定的灵魂终于觅得可称为载体的乐土。

所以她对于回到现世并没有太多渴望,要是能活着的话,她很愿意待在这个世界里。

这个全然陌生,又让她体会到鲜活情绪的世界。

乐正黎掀开车帘,目之所及,灿亮的光火映入眼底,人群熙攘,花天锦地,好一派浮奢辉煌。

方才在众生巷,也有光,可灯烛昏沉,愈显压抑,加之逼仄石道内发生的刀光血影,令人深觉窒息。

“在看什么?”

低沉声音唤回乐正黎的注意力,她侧目看向赵烛衾,哝哝道:“看热闹,看人,看花灯。”

“北聿是王都,有看不尽的热闹。”

“那能出宫多看一眼也是幸福的。”

虽是这么说,乐正黎却放下了车帘,她盯着赵烛衾,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缓了缓,赵烛衾才说:“需要我让马车转道,带你去徐檀府上一趟吗?”

乐正黎不明所以,但还是摇了摇头。

她瞥了一眼对面的乌九朝,见他面无表情,显然是对这个叫徐檀的人并不感兴趣。

之前她让元窈和乌九朝去徐府送信,他也没有多问,想来乌九朝是真的不好奇她为什么要联系徐檀。

而赵烛衾现在提及徐檀又是什么意思呢?

未让她思索太久,赵烛衾就继续说:“想要离开王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一个陪伴,也无可厚非……”

“只是,人心尚且隔肚皮,你要多费些心思去辨别某人的接近是好还是坏。”

赵烛衾以手抵颊,指尖碾着那道被弯刀划出来的伤痕,力道颇重,没两下后,就有细细血丝溢出。

他看着乐正黎,眸光温吞不夹丝毫侵略性,但话中却意有所指。

乌九朝也在看乐正黎,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感觉心脏一滞,无端想出言驳斥疯王。

骂他莫名其妙,骂他居心险恶,骂他挑拨离间。

可是赵烛衾这话说得圆融,哪里能挑出刺来?

乌九朝不识人心,绕不清这些诡变多端,在口舌之争上便落于下乘。

遑论赵烛衾还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乌九朝以为他说打赌,就是明晃晃地来问乐正黎,何曾想到他居然迂回曲折地把话头落到其他方面去了。

乐正黎听了赵烛衾的话,心中惊疑,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想说乌九朝对她有二心吗?

沉吟片刻,她选择径直发问:“陛下说的对,只是您话中所指之人又是谁呢?”

“自然是南疆那头的人。”

赵烛衾勾着唇角,用余光扫了一眼乌九朝,又说:“还能是谁呢?梁丘珩砚并非是一个好相与的性子,他的心思比谁都重……也并非是个好的…未婚夫。”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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