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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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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张微微俯下的脸却仍旧夺人目光,抹额横在深邃眉骨之上,眸底匿着几丝晦涩,如冷雾侵覆,掩住内里锋芒。

他就这般脸色温和地看着她,可环在她肩背与后腰的手掌却具有不容忽视的强硬之态。

“既不想哭的话,就该轮到本世子问你些话了。”他垂首,拉近距离,两人四目相对着。

“乐正黎,你也是重生的吗?”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如轻石滚落,顺着河滩落进水中,扑通一声,便没了尾音。

乐正黎呆呆地仰头回望,从他的瞳孔里能窥见自己缩小的倒影。

她觉得喉咙有些干涸,像是失去水分的泥沼,皲裂出一道道生疼的缝隙。

身上的血腥味也被他身上的佛骨香侵蚀殆尽,乐正黎说不出自己什么想法,就是觉得失策了……

居然让他提前一步揭穿此事,啧,少了主动权后,她就有些怏怏不乐。

“回答我,乐正黎,本世子很讨厌旁人的欺瞒,你与我而言是不一样的,但我还是不希望你算计哄骗我……”

他平摊着手掌熨帖在她的脊背处,掌心透过厚厚衣物能触及到一根略有突出的后椎骨,她太瘦了,瘦的他想立刻把人娶回去好好养着……

她又同他较什么劲呢?

难不成他还会害她?梁丘珩砚咬着腮肉研磨了两下,刺痛迫使他忆起了前世。

对于乐正黎的死,当时的他并未生出太多感触。

一个心思不纯的女人罢了,即便长得漂亮了些,死了便死了,不值得过多注意。

何况彼时他正心心念念着父君交付给他的任务……

所以乐正黎死了就是死了。

他甚至都没去看过一眼她的尸首,说是被离襄的人收殓了回去,不知道是运回国安葬了,还是直接埋在了北聿。

他是什么时候惊觉自己在怀念这个女人的呢?

是和赵烛衾分庭抗礼两败俱伤的时候,还是受戴玄压制被迫逃回南疆休养生息的时候,抑或是有人在催促着他该迎娶世子妃的时候……

梁丘珩砚记忆产生了扭曲,他忘记了,只记得清醒过来时,颇为懊悔无及,那时候他为什么就不能出手救下乐正黎?

救下一个质女罢了,能费什么事?

再之后,留存在他的回忆里的乐正黎成了无可替代的存在。

她艳丽娇媚,着紫衫,有着一双常含笑意的狐狸眸,身量纤细挺拔,若揽在怀中,应是一团轻缈的雾。

是一团雾,所以抓不住,所以回到天上去了。

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最后全变成了灌进心口里的沸水,烫的他越来越想她。

想起时又觉得这个记忆中的乐正黎已经失去了真实感——

她与他初初见面,是笑了,还是没笑?

梁丘珩砚想不起来,越想便陷得越深,有一种无力和绝望滋生出来。

这好似一场无声无息的拉锯战,他想获得胜利,却找不到评判标准。

那短短半个月的相处成了一味苦涩的药,能治他的妄想,也要毒杀他的执着。

以至于梁丘珩砚自己都快辨不出,对乐正黎的思念到底是心魔,还是自讨苦吃。

他怎么就会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了呢?

莫不是当真应了那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重生回来,梁丘珩砚认为自己掌握着许多先机,不管是乐正黎还是北聿的江山,他都势在必得。

但事实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消逝的月光再次照耀而至,不过这一次,她却并不吝啬光辉,不止是他,抬头望月的亦有他想杀的人。

而如今,他亲手揭露出一切,倘若她还记恨他前世对她之死的冷眼旁观的话,他会尽力去弥补。

迎娶乐正黎,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结,再来一次,他怎么会让此事有半点意外?

“乐正黎,说话。”梁丘珩砚忍耐着脾性,不想吓到她。

可他的语气已经不能算轻松了,有怒意,更多的是压抑的焦躁。

乐正黎的心绪有些纷乱,她还没有想好怎么搪塞梁丘珩砚啊,他怎么就发觉了这件事?难道她出了很多纰漏吗?

她垂下眼睑,不想与他直视,“世子殿下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得懂,乐正黎,前世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的死亡袖手旁观,也不该对你的情意视若无物。”

素来矜傲的南疆世子,竟也有一天会如此低声下气地致歉讨饶,实在稀罕。

乐正黎心底乐开了花,感觉自己那口淤堵在心间的郁气突然就疏散了,身心愉悦到忘记了所处何地。

“殿下是在说笑吗?前世今生……这是什么志怪奇言,我有些听不懂。”

“我有没有说笑,你心底清楚。”

“殿下如此笃定这番言论,您是有什么可供佐证的证据吗?”

“赵烛衾身上的香引,你从何得知的?这种味道,人族根本嗅不到,唯有犬类,才能闻见。”

梁丘珩砚同她俯首贴耳,近到下巴都垫在了她的颈窝里,唇角翕动,温热的气息尽数收拢于一处。

“你帮赵烛衾逃命,脱下的大氅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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