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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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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澄净地盯着他。

她脖子上缠着白纱,声音略显嘶哑,点滴血痕洇固在衣领处,可怜又孱弱,又遭冷风洗礼,虽有徊仙外袍裹着,但她现在的脸色竟比刚才在殿中时还要更加苍白。

徊仙僵持着弯腰的姿态,与她靠的格外近,听闻此言后,眸色蓦地暗了暗,“想要。”

“那大人将衣袍脱了,好叫我再仔细看看。”

乐正黎手指一扯珠串,徊仙不自觉地跟着塌腰。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缩短,面上肌肤都能感知到对方喷散出来的炙热鼻息。

她弯着唇角,眸底铺陈出千丝万缕的明媚之色,“国师大人,上次我确实在一扫而过中得见某些东西,但我知道非礼勿视,所以看的并不真切……现如今倒是可以认真看看了。”

说着,她的指尖沿着珠串往上攀升,并不长的指甲剐蹭在玉珠上,声响颇显清脆悦耳。

徊仙垂眸,目光凝在她的手指处,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襟,细长白皙的指节仅停留片刻,便狡猾地试探着想要往里而去。

反手按住了那只想要继续深入的手指,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轻声说:“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早就料到过会被拒绝,乐正黎轻哼一声,从他手底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了伤口后,那我能看你吗?”

徊仙未置可否地站直了身躯。

殿内烛火倒分外明亮,一盏盏长明灯被搁置在灯托架上,使得乐正黎能更加清楚地去打量他。

今日这身烟白袍服她之前没见他穿过,质地稍显轻盈,层层叠叠的纱袍笼罩着挺拔高挑的身姿,近掌宽的束带下是一截劲瘦的腰腹,他将外袍脱了后,反而遂了她的意。

入了国师殿,她又注意到徊仙的发丝变回了白色,拢在玉冠中,一丝不苟间令人心底生出几分想要摧毁揉乱的冲动。

徊仙拿来了伤药回来,便发觉了她那不加掩饰的视线。

他低头看她,与她目光相迎。

恍如神祇的男子眉目如画神色疏冷,这样一张脸,一张清矜到不染丝毫凡尘俗气的脸,更加使人想去拉着他坠入红尘里。

“怎么了?”他问。

“为什么你的头发,出了国师殿就会变成黑色?”

“魇术罢了,白发太过惹眼,他们总会控制不住视线。”

宫内关于徊仙的传言很多,他完全不在意,在意的人始终是他们。

乐正黎点了点头,不再盯着徊仙的脸看,“国师大人,我每次都这么盯着你看,你不会心觉僭越吗?”

徊仙两步走近圈椅,将药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后,一手掌着她的侧脸抬高露出了脖颈,一手去轻轻揭开了白纱,“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没从你的目光中看见任何阴晦。”

“国师大人还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套说辞吗?嘶。”

白纱被掀开,扯动了伤处狰狞的肌肤,她低声痛吟,忍不住地伸手想去阻拦,徊仙用拿药瓶的手背格挡了一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倒有几分道理,却也无法一概而论。”

徊仙的动作不觉放轻了两分,弯腰下来时,乐正黎才发现戴在他脖子上的朝珠与背云都消失了,想来是他刚才摘掉了。

“太医不是给我包扎好了吗?何必劳烦大人再帮我看伤?”

乐正黎微微歪着脖子,也不敢乱动,就怕牵扯了伤处,疼的她直皱眉。

“太医的药不好,手法也粗糙。”

乐正黎便不再多说什么,清凉的药膏被涂抹在伤痕上时,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细密的刺痛生出,她又上手拉住了徊仙的腰带,指腹扣在突出的云纹刺绣上,泛出微白。

徊仙低头注视那道被咬出来的伤口,手指滑过,能清晰摸到翻起的皮肤和底下微弱跳动的经络,若是牙齿再向下移一寸,恐怕就要刺进动脉中了。

不知道为何,他心底深处居然涌出一丝古怪的情绪。

凝神细究,是在气怒。

可气怒什么?他却辨不出来。

被重新包好的伤处确实比太医弄得更好,并且乐正黎感觉不到疼痛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白纱,钝顿的痛,不太明显。

“国师大人真是妙手回春,我的脖子不疼了哎!”她笑得粲然,仰头去夸了夸。

徊仙却冷淡着一张脸,并不应承,只问她:“要喝水吗?”

他殿内是不常备着这些的,对伏灵族来说,吃不吃饭都无甚影响。

反正他们又不会死,偶尔的饥饿感对徊仙来说才是恩赐。

乐正黎见他脸色不复刚才那般温和,瞧着居然像是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

她聪明地没有问出口,只颔首,“要,晚膳我也没吃……”

“好,我让仆从去准备。”

徊仙说着就解下了腰带,旋即去一侧桁架上拿了件氅袍披上后出了寝殿。

乐正黎低头盯着被攥在自己手里的腰带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是因为她一直没松手,所以就干脆解下来给她了吗?

她哑然失笑,将腰带整齐叠好后搁在了几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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