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4)
春夜微雨轻吻着大地,沁凉的水汽将白日酷暑驱散。在紫竹青苍环绕的府邸中,矗立着一棵挺拔的玉兰花树。
树茵笼罩下的房屋内烛光闪烁,将这一方深夜点亮。侯在门前双手环抱于胸,靠着木栏闭目养神的墨白突然睁开双眼,闪身跃至屋顶。
“夜色已深,阁下何不等白日再来拜访。”
被雨水打湿的房顶上赫然立着两道身影,薄如绢丝的雨幕将两人隔开。墨白隐藏在玄色面具下的双唇轻抿,很显然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同样,来人也认出了墨白。清凉的雨珠很快打湿二人衣带,来人举止优雅的将双手背于身后,“好久不见了,墨白。”
墨白敛下敌意,沉默不语。那人倒也不在意,眼含笑意的站在原地。两人对峙间,脚下的房门嘭得打开,泛着暖意的烛光倾泻而出,温御歪头望去。
“怎么,等着爷请你进来?”
懒散又张狂的语调令人倍感熟悉,温御浅笑着飞身而下来到门前,即使身沾水渍也不显狼狈。他随意抬手掌心凝聚内力,待眼前白光闪现,浑身上下就已恢复干爽。
室内,白衣清华的容澜渊长腿交叠,左手持书右手杵着下巴,他头也不抬的问道:“御小将军什么时候也学着深夜暗访了,就不怕夜间寒气入体?”
温御忽略他言语中的暗讽,气度温和的走了过去,也用不着他说,自顾自的坐下,顺手还给自己添了杯热乎乎的茶水。
温御端起茶盏轻抿,“些许寒气而已,一杯姜茶下去也就无妨了。”
容澜渊轻哼一声,遮着面容的书本移开。如狐的双眸轻飘飘的落在温御身上,“爷瞧着你挺自觉啊,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哈哈哈,千岁爷此言差矣。”温御莞尔,“于公,您是南秦容王、北越九千岁;于私,你是灵儿的爱人。咱们之间怎么都谈不上‘外人’二字。”
话中前后称呼的转变,似乎让容澜渊敛了神色。他总算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眉宇间透着几分探究。“说说吧。你今夜来此的目的,总不会只是找爷叙旧。”
姜茶下腹,瞬间驱寒了身体的寒意。
温御放下茶盏,如玉的面容上异常严肃,“千岁爷说笑了,我此番前来,不过是确认一些事情。明日一早,我就要启程返回北越,你会护着她的吧。”
“废话。”容澜渊抬眸,“爷的女人,自然由爷护着!”
“千岁爷的能力,御自是清楚。不过容王么.....”温御说着话锋一转,“您在南秦的处境,算不上乐观。”
“哦?”容澜渊声线微沉,“所以你是特意来提醒我咯。温御,在你看来,如今的局面能为难的了我?”男子语气平淡,但言语间却难掩傲气。
温御失笑摇头,“局势上的威胁也只是暂时,你和灵儿不会一直处于被动。但...如果在局势之外,再加上个凤忆初呢?你很清楚,忆初对灵儿之心,不输于你。”
容澜渊闻言,嘴角的笑意渐凉,“她选择的是我。”在这一点上他有绝对的自信。“还是说,你更看好凤忆初?可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么。”
温御双手摩挲着指腹,“灵儿唤我一声兄长,那我自然要多为她着想。以朋友的角度而言,忆初会更让我放心,毕竟和他相识多年。”
屋内的气压骤低,容澜渊脸色沉的能滴出水,那双如狐的眼眸也暗藏着杀意。
“不过这也仅是个人看法。”温御无视如芒的目光,“若是以前我也许会撮合他们,但现在....灵儿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孩子向来有主见,既然我妹妹选择了你,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得不多护着一个人。”
尤其这个人,还格外的有个性。
容澜渊嘴皮动了动,似乎是想反驳,但又看在那句‘她选择了你’的份儿上忍了下来。憋了半天,哼出一句,“那要不要我也叫你声兄长?”
‘兄长’二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喊的。
看他那副别扭的样子,温御强忍笑意,心中的郁气顿时散了大半儿。难得这位爷在他面前吃瘪,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他低咳几声掩下笑容,将话题转回。“言归正传,你的身份瞒不了多久。特别是那次在戏楼,你可是肆无忌惮的用着闻闲的身份,在忆初面前露了面。就算他一时不会把闻闲和你联系起来,但这不过时间问题。”
“凤忆初,绝不是众人印象中的纨绔子弟。而且灵儿对他也同样有种隐晦的特殊性。所以,容澜渊你绝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哪怕她选择了你!”
容澜渊神情平静,柔和的烛光不曾为他带来半分暖意。屋外的天空愈发沉了,雨声渐渐归于宁静。温御站起身走向门外,清凉的月光洒了满身,“言尽于此。往后照顾好灵儿,也照顾好你自己。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话落,那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孤身走入夜幕。
容澜渊的嘴角擒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凤忆初和他一样,都是带着面具示人。彼此是个什么德行,心里莫约也是有数的。棋逢对手虽为幸事,但温御的话也并非不无道理。
凤忆初怎么都无所谓,但是云溪灵的态度,足以让容澜渊为难。可能连那丫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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