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梦华胥03(1 / 3)
论传递消息, 这天下怕是无人能出妖族左右。
云松顺利收到了秦湛送来的亲笔信。
此时云水宫内气氛正是紧绷, 禅然大师的死亡如同一片阴云笼在众人的上空, 以至于“温晦已死”这样值得庆祝的大事, 都不能让云水宫里的空气缓上一分。
温晦的确是一座压在正道身上数十年的大山, 这座大山如今终于崩塌,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若是崩山者本身又成了那座山呢?
“我早说过秦湛没那么好心!她的师父在魔道,徒弟又是和咱们毫无干系的玉凰山妖主,她怎么会真心为我等拼命?苍山说的太对了,秦湛只是没有等到机会而已。说得更直白点,谁知道她当年是不是和她师父分利不均, 才反目相对?咱们不过是她与她师父争天下的棋子罢了!如今温晦已死, 这天下眼看着就是她的, 她自然也没必要再护着我们!”
——这样的话, 云松在这几日几乎都要听出茧子来, 起初他还要同人争辩两句。时间久了,总是被人提起“安远明的死”来喝止他, 云松也觉得烦闷, 渐也就不再开口。若说这几日唯一能让曾感受到片刻高兴的, 大约也只有越鸣砚回来后,便不用再戴着镜片, 治好了眼睛一事了。
一剑江寒总是带着的那名姑娘冷眼旁观着, 对他说:“一群活在梦里不肯醒的人, 你叫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云水宫里, 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了苍山来客的话。
至少阙如言和这位蜃楼之主都不信。但光凭她们俩根本做不了什么, 苍山那位弟子带来的证据确凿,禅然的确是死在了燕白剑下,他的心脉被燕白一剑刺穿,燕白剑气将他的神魂震碎——禅然的死甚至不是一般的死,他连半分魂魄都未剩下。
加上越鸣砚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这两样加起来,就足够大部分人去相信秦湛叛变了。
云松也几乎有一瞬是相信的,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谁能逼迫了越鸣砚去诬陷秦湛,连他都这么想,桃源自然也会这么想。
四宗本是同气连枝,可秦湛杀了禅然,桃源胧月清又因越鸣砚的态度而迟疑,就算阙如言本人相信秦湛,也要顾及阆风与莲华寺之间的关系。
云松亲眼见着莲华寺的小和尚打开了阙如言想要替他擦泪的手,压着愤怨说着“不想再见到阆风的人”便背身而去,再也不理会阆风,便知道这件事难以挽回了。
一个禅然之死,不仅扣死了秦湛,甚至限住了阆风。这样的手段云松觉得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他心中烦闷,想要去见越鸣砚,却被对方以“诸事繁忙”为由,多次拒而不见。
是的。
因着秦湛“叛变”,剑杀禅然,与秦湛相搏,带回了禅然的尸体以及燕白剑的越鸣砚,在此事中得到了极高的声望。他本来就是这届摘星宴的胜者,加上四宗内的高手伤亡惨重,阙如言眼看着又不是能对抗秦湛的,剩下的越鸣砚反被众人视为了救星。
当年温晦叛变,不就是他的徒弟秦湛打赢的吗?
那如今秦湛叛变,越鸣砚又替正道从她手中夺回了燕白剑,那么他再如当年秦湛一般,带领正道击退现任“魔尊”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桃源绮澜尘被秦湛挟持,胧月清心忧师尊,自然是第一个便站去了越鸣砚的身边。云松与越鸣砚以剑相交,他虽觉得此时眼前的兄弟有哪里不太一样,但也没有反对的道理。莲华寺感恩于越鸣砚带回了禅然的尸体,使得他能被超度安葬而不是曝尸野外,对越鸣砚也颇为尊崇。
越鸣砚本身又是阆风的弟子,阆风没有反对自己弟子的道理。在四宗或有意或无意的推动下,越鸣砚竟然代替了阙如言,成了云水宫此时真正的领袖,重新统率起正道,将这盘散沙重新聚拢起来。
云松隐隐间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串着,而这串着所有事情的那根线,就是秦湛突然“叛变”的原因。
云松从不相信所谓的“秦湛是为了得到温晦的地位当年方才与温晦相争”这种狗屁不通的理由,会为权欲所迷的人得不出秦湛那样的剑,也不配为天下众人所尊的“剑主”。
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他觉得越鸣砚应该是知道答案的,所以就算被拒绝了多次,云松也仍然没有放弃去见他。
在收到信前,云松仍然试图面见越鸣砚,他这次连“祁连剑派掌事弟子”的身份都搬了出来,却依然被越鸣砚所倚重的那位苍山弟子四两拨千斤地给挡了回来。
那位苍山弟子道:“真是抱歉,越师兄正在同诸门派的掌事者议事,祁连剑派新派来的长老已在内了。云师兄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不妨等议事结束,直接去问贵派长老。”
云松碰了个软钉子只得回来,他刚回来,便意识到屋内被人闯过。但屋内一切整洁,没有半分藏人的痕迹。云松握着剑,眼神凌厉地将屋内全部扫了一遍,而后在桌下夹层处发现有哪里不对。
他从夹层中找到了一封信,信上有一点朱红——这是玉凰山的标志。
... 玉凰山的妖主与秦湛一同失踪的,对此越鸣砚那方给出的解释是玉凰山背弃了同盟,妖主从一开始效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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