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花7(1 / 2)
杨溪静默片刻,卷睫颤了颤,明眸横波,又望向江霁道:“江总管可是知晓些什么?”
正此刻,宫人送来降暑冰块,冰镇瓜果,玫瑰露,又将冰块置于房间四处,才恭敬而退。
宫人出门后,江霁手紧握茶杯,饶有兴致转了一圈,并不瞧向杨溪,缓缓道:“照理说,本王不该管你的事,可你终归是内务府之人,何况办事茶艺都不在话下,本王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拉下火坑。”
杨溪一时无言相对。
江霁续道:“你可知仲和是谁的手下?”
“江总管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杨溪转身将门窗关好,檐下鸟雀鸣叠不休声转瞬弱了几分。
江霁微垂眼帘看向她,语气重了几分道:“仲和是太子的人,另有人在竹林处拾得只流苏发簪,想必是你的。”
房内一时落针可闻。
杨溪似五雷轰顶,若昨日刺杀她的跛子是太子手下,她竟还晕晕沉沉倒在太子楼阁前,岂不是羊入虎口?
可太子又为何对她痛下杀手,她从未见过太子,更难提有何深仇大恨。
杨溪思忖间,脑海里依稀浮现那日广储司院内她与佟舟相见,佟舟是太子身边最信任之人,莫非是那日她查探古树被佟舟禀报与太子,可仅因此事不至于对她痛下杀手罢。
突杨溪好似想到些什么,瞳孔忽的放大,止不住自顾自呢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青之死定与太子脱不得干系。
太子见杨溪有意探寻沈青死亡真相,便意欲除之而后快,而杨溪本身瘦削的体格使太子掉以轻心,以为随意派个人便能除掉她。
江霁放下茶杯来看杨溪,眸里不带情绪,沉沉声问道:“你知晓什么?”
“没什么,”杨溪藏起思绪,一壁说一壁走近江霁,手指抚上桌案,居高临下又道:“方才听闻江总管所言,您愿帮下臣?”
几句说完,杨溪眼底暗生出几分愤懑与怒火。
江霁抬头看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淡淡道:“你惹了太子何事,殿下竟要致你于死地。”
这一番话再次将矛头指向太子,引杨溪进而愤恨。
闻言,杨溪向后退了几步,继而直直跪了下去,低首道:“下臣不知太子殿下为何欲至下臣于死地…须知人非草木无欲,若不为己谋则天诛地灭。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今日江总管肯出手相救,杨溪来日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恩情。”
杨溪心里也有自己的章程,如今仇人已明了,她首要做的,便是保住这条命活下去。
细细算起来,她入宫已数月,若非昨日太子出手,只恐她揪不出半分思绪,唯在宫中虚度年头罢。
正中江霁下怀,抚在圆桌案上的指尖又动了动,他坐了会儿便起身,道:“本王不必你当牛做马,也不图你一分一毫,出手相救,仅是欣赏。不过…只怕今日救你一次,他日太子殿下再出手…”
杨溪缓缓抬起头,语气轻缓却是坚硬:“定不会再有下次。”
想要在风起云涌的宫廷活下去,各凭各的本事,而杨溪有了方向便有足够把握。
“发钗一事,只求大人相助。”杨溪又道了句。
“你记住,大理寺那的人如何问你,切勿承诺发钗是你的,且昨夜你晕于太子楼阁前一直同本王在一起,至于为何身上有伤,只管说是天黑路滑摔倒在地,恰路旁荆棘草丛生。”江霁轻启薄唇,又道:“可记住了?”
杨溪是个思忖周密之人,细细想去,江霁的话满是漏洞。
便禁不住饱满朱唇轻启:“那若是有人问,下臣于大人一起做甚呢。”
江霁侧目探向她,淡淡道:“不会有人问。”
“若是仵作要验伤口,发现是刀伤而非荆棘草所伤…”
…………
“你放心,只要道明你是与本王一起,不会有人验。”
江霁不知她怎会有如此多顾忌,在宫中,权力是可一手遮天的,保全一人,对身居高位之人来说并非难事。
只要他江霁想,纵是当朝圣上都会看在江家满门忠烈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况且太子前几日因贪色正被圣上责罚了去,昨夜他私自藏下受伤姑娘一事定尽力隐瞒,不会提及见过杨溪。
见她半天没出声,神色滞滞,江霁又轻声道了句:“趁当下空闲好好思索如何回应,想必大理寺司直稍后即至,正逐一排查宫中女性,你只需道明昨夜同本王一起,便不会太为难了你。”
杨溪将他一番话尽收耳中,抿了抿唇角,又垂眸瞧了眼上身衣袍,她正穿着江霁的衣裳,若被人瞧了去,恐不知又要传出何谣言。
她点了点头,长睫若小扇般微垂,道:“大人所言,下臣铭记于内,只是…”
窗棂紧闭,细纱纺制的窗布投进外头竹节细腻光影,映在暗朱红地面上,斑驳似水墨画。
江霁看向她的神情微微凝住,淡淡道:“说。”
杨溪已然被引至他的思谋中来,一切皆如江霁所愿。
“下臣还穿着您的衣裳。”杨溪抬眸与江霁对视一眼,目光又瞟向别处。
“如此正好,”江霁狭长的眸子生出分笑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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