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皆燃（2 / 4）

性，她们总是单纯又不肯低头。

里德尔转头看了看窗外，可惜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他只能遗憾地又把手枪收了回去。

“你多大了？”

这次倒是换了姑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更低声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往酒杯里止不住地落：“你都忘了？你我不是同岁吗？”

里德尔正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掌，他握了太久的枪，如果要掩盖掉掌心的痕迹，大概需要花一番工夫，不过他确实已经过了那个老是需要掩藏自己的阶段了。

他有些诧异自己的记忆力不知何时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也许早年那些屈辱阴郁的时光已经被他打包扔进了垃圾箱，他几乎已经全然忘记了那些日子。只剩下这一个伪装的名字，令他厌恶的姓名。

在她的明示下，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轻云一般的女孩，也曾短暂地与他相逢而过。

他再次看向她，她似乎没怎么变，又似乎变得更像一阵随时会逃走的晚风了。里德尔还是意外自己怎么就把这人忘得一干二净，林家小姐，他曾经的目标之一，在他无数次向上攀折的岁月里唯一对他避之不及的女性。

她认出了他，这倒是令他突然放松起来。

还是她们的古话，他乡遇故知应当是件快意事，他不知道他是否应该畅快，但他忽然很想笑，一种快意的，突然而至的，对那些过往的无情嘲笑。

“我还以为你是她女儿。”他笑了笑。

黛玉神色更淡了：“我是该感谢你没把我认成母亲吗？我本来也无法生育。”

“那可真是遗憾。”里德尔耸了肩：“林小姐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城市？我以为你结婚回国了。”

“你不知道我们怎么来的？”林黛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瞪向他的眼里有水晶般的焰色：“我们打算回国的那一天，可是来了您主管的军队。”

他哑然失笑。

对这件事，他好像也不是全无印象，虽然他当时的目的非常单纯，林如海是不值得讨好的人，但他有钱，还有一个掌上明珠般的女儿。

“我记得那时候的规定，如果有日耳曼人的担保，你们可以离开……”他试探道：“你父亲……”

姑娘笑得眼底都是泪：“那点担保怎么比得上一位英吉利人特别签署的文件呢？”

里德尔若有所思：“你觉得我针对你？”

“不，你不在意我。”黛玉别了脸：“如果不是那些钱，你不会多看我一眼。”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姑娘倒是看得很清醒：“你认命了。”

黛玉没有回答，他又补了一句：“所以当时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呢？”

“给你钱就会放过我们吗？”她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那确实不太符合他的风格，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里德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些回忆逐渐从潮湿的泥土里被挖掘出来，成为一具具面目狰狞的腐尸，张牙舞爪向他扑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连精心设计的求婚都没有打动过她那颗木石一样的心，明明其他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做到这一步便会心甘情愿向他付出所有。

也许这就是他彻底忘记了她的原因。

她能对落花流泪，却始终不肯向他低头。

“我可以把你送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词，话音出口的瞬间他忽然有些懊悔。她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要为她开这一扇特权的门，虽然权力于他而言就是用来主宰一切生杀大权的，但他更喜欢用来拒绝而不是给予。

里德尔顿了一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他忽然又冷笑起来：“在等条件吗？和我睡一觉，就在这里。”

一场女人无法回绝的交易。

“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也没出息。”

黛玉笑了起来，她又喝了一口酒，脸上的酡红更加艳丽了几分：“杀了我的父亲，夺了我的家财，圈禁我，折辱我……如果这颗心能够掏出来，你是不是也要剜出来踩上一脚呢？”

“是的，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只是很可惜。”里德尔摇摇头：“可惜你已经不是林家小姐，你还觉得自己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他示意她看向门外：“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找我？走出这里，你什么也不是，如果不满意我的服务，我可以给你又叫一队男人。”

姑娘沉默着没有开口。

里德尔弯腰上前，修长的指节划过她远山般的眉眼，一路向下，停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可惜被这高领盘扣遮了完全，不然他就能触摸到最令他愉悦的所在，她的脉搏，脆弱的颈骨，还有再也无法瞒住他的心跳。

他解开了第一颗盘扣：“好姑娘，我会令你很快乐。”

她退了一步，偏离了他的桎梏。

他直起身：“我的耐心有限。”

她偏转了目光：“汤姆，不要这样。”

“没人告诉你我很讨厌那个名字？”他冷笑一声，感觉自己彻底对面前人失去了兴趣，他一定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之前的举动，他又低头看了看表，他的时间实在还很多，大概也足够让他在这里好好叙一场并不愉快的旧事。

不过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