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禄(2 / 2)
做衣服的活给了她。跋春一人不熟练,就又找了个帮手,她的老邻居。
那位年长的女人,在战争中失去了所有亲人,除了一个小孙女儿,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女孩养大。
小孙女儿名叫塔拉,便是领着一众小伙伴去三丹水洲找乌恩其的那个孩子王。
乌恩其一直觉得塔拉身上很多气质都来自她的祖母,那位妇女勇敢坚毅,已经在草原上度过了历经雨雪的五十年。她年轻时曾撑起一个家,却又在失去家人后继续站起来,抚养她最后的血脉。
她像狼群的旧王,年龄渐高却经验十足。她知道怎么照顾怀孕的母羊,怎么让所饲养的牛群保持健康。乌恩其敬重她,认为她是一位永不向生活低头的斗士。
连同塔拉一起,乌恩其接纳了她们。跋春很高兴可敬的老邻居能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活计,更惊讶与乌恩其对塔拉的教导。
在跋春眼中,当时的乌恩其也是个半大孩子,就愿意领着更小的孩子,教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羞怯的年轻女人也是被跋春带来,她好像很害怕和人打交道,却异常信任跋春,后面又把这份信任一同给了乌恩其。她说话声音很细,平日里总一副没什么主见的样子,却坚定表示自己要独身过完一生。
“这是个修士呢。”跋春笑着说。
乌恩其知道她们三人共同的困境,就是如何作为一个独身的女人赚到钱。除了去别人家做一些零碎活计,她们需要别的办法谋生。
这三人都会做一些绣工,乌恩其考虑之后,决定试一试最简单可行的法子。她们仨在之前,就做过一些针线活来维持生计。可那更多是拿针线活换吃换穿,却换不来钱。
乌恩其的心在得到商队消息的那一刻活络起来:鹿角岘是小地方,百姓也多数过得不富裕。可鹿角岘之外的天地还大着呢!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拿南边来的丝绸试试手,这东西轻便,又昂贵,应该是会有人愿意买下。
三个女人绣好的一打帕子,连同着希望,一起跟着商队出发了。
*
“依我看,这法子很是可行。”乌恩其和三个人拗了半天,只好收回一部分钱,当做成本费。
跋春说:“要是真能靠这个赚钱,我也成了女掌柜了!”
“要我说,你们该提升提升手艺。后面料子可就足够了,咱们该弄出些不一样的,这样才好卖出去。”乌恩其说。
跋春想了想道:“做成衣服倒也可以,只是怕我手笨,糟蹋了殿下的好料子。”
“放手做,”乌恩其笑道,“你们若真要开店,我出一笔钱来帮你们。到时候赚了钱,也要分我几分利。”
“那是自然!”跋春说,“只等这个冬天过去,殿下,我都不敢想要是真的有了铺子会怎么样,一想我就忍不住要笑!”
乌恩其也不禁笑了:“敢想才敢做,等你们当上掌柜的那一天!”
四个年龄各异的女人便凑在一块,想象起未来的生活来。
说着说着,乌恩其突然想起白霜手上的伤来:“你们可有人能做个手套子?一个姑娘跟着我学弓,一双手没一块好皮肉,看了怪心疼的。我想着让她平时护着点,少吹冷风。”
跋春一笑:“殿下真心软,您回头把那姑娘手的大小告诉我,我来给她做一对儿就好。”
送走跋春她们之后,乌恩其操心着白霜的手,早早去了山坡下等白霜和裴峋。
可没想到白霜来时,手上已经带着手套了。按照乌恩其对白霜的了解,她是不会这么操心自己的。
乌恩其一想,问道:“芳娘给你的?”
白霜点头。
乌恩其嗯了一声,叫她多爱惜着手,刻苦固然好,可也不能过之。
又问:“手上有涂药没?”
白霜答:“涂了的,姐姐不放心,托裴公子去买的。”
裴峋在她们说话时终于来了,乌恩其皱眉道:“你来迟了,不是说再也不叫我等吗?”
“抱歉,殿下,”裴峋摸了摸鼻子道,“出来了又想起来件东西,便折回去了一趟。”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个革制的护臂:“殿下教我们总不带护具,我看着心里着急。”
“我用不上那东西,”乌恩其哭笑不得,“霜娘带的也是你寻来的?”
裴峋说是,又说:“您还是该仔细些,日后鹿角岘真壮大了,您还要配护卫呢!”
乌恩其连声答应,突然又想起来裴峋是个卧底,心中好笑不已。她伸手抓过那个护臂,却没有直接带上:“你心意我领了,现在,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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