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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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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翻了个白眼,“箫儿说得是,那就这么办吧。”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她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还敢这般拂了她的面子,皇后先是这样由着高位的底气替自己撑着体面,可转瞬便品到一缕似年少时那般的气急败坏。

李家所有人理所当然地踩着她往上爬,自己为家门争气,那些人丝毫不知感激,明里暗里辱骂她,往岁不可得之物到如今也依旧是梦幻泡影。

她暗暗掐了掐掌心,出口却又柔声细语了,“娶亲之事,本宫不是玩笑,箫儿确实该留意了。”

齐箫点头答应,“全凭母后做主。”他今日亲眼见到皇后与太子剑拔弩张,又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后头几个月越少露面越好,思及此齐箫唇角微微向下沉了沉。

“先行一步。”装模作样的场景总是如此,半点翻不出新花样,齐衡懒得多言,甩甩袖子便踏出了昭宁殿。

*

爆竹声向来在城墙以外,眼下不过鸡鸣,一声一声响起来催送旧岁,人在东宫听见了虚无缥缈的一层余韵。

“姑娘,太子殿下着人过来了。”芳慧脸上似有欣喜,眉尾微微扬起。

芳春一双眼睛晶亮亮地朝外头探去,手边递着的水盆倾了些,朝地上淌了淌。

巾帕温热贴在李与尘脸上,这一年平静的日子自十月陡然一变,这个清早终是再感受到温热。她蓦的想起昨日自己点灯将两张图纸重合的时刻,那交汇点她很清楚,父亲母亲到底还是送了她一条能掌控的命。

李与尘嘴角轻抿,眼尾带笑,抬手用巾帕掩过,“让人稍等等,我就来。”

圣上病了有些时候,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时不时地便重起来,那日听闻谢存之安全回营一时高兴过头,又卧床两日,近日精神头稍好些,碰上除夕,往日的节宴照旧。

“奴才给侧妃娘娘请安。”掌事嬷嬷将除夕宴席的衣裳错送到殿下寝宫了,殿下今日早起,一拍脑袋想起侧妃,除夕事忙还没向她交代,福源这才大早过来。

“起来吧。”李与尘扶了扶脑后的发髻,方才略有些匆忙,后头的簪子忘了戴上,“福源公公,这会儿来是何要事?”

“回娘娘,今日除夕晚上宫中摆宴,殿下要带您一同去,这是尚服监预备的衣裳。”福源抬了抬手中的盘子,殿下虽在侧妃宫中留宿了一晚,不知怎么还是待她淡淡的,说到底还是芥蒂难消,殿下还是可怜。

垂眸看华服,井天蓝的锦缎上用鹅黄丝线绣了三两菊花,不算张扬,这样的装束应是正好,她点了点头,芳慧接过衣裳。

“娘娘,殿下还说他申时在东宫门口等娘娘一道入宫,有些请安的规矩待会儿请嬷嬷过来跟您说。”

“知道了。”

“那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李与尘向芳春看了一眼,“你送送送福源公公。”

芳春摸了摸袖中的银子,随人走出好些暗暗塞了过去,福源也不客气,揣进怀中。

*

“殿下,奴才去过偏院了。”

齐衡微微颔首,手边一摞文书歪斜着,他皱了皱眉头,“皇后安排的那几个送去偏院了么?”

“回殿下,奴才叫人送到方嬷嬷处去了,新年将近,东宫正忙,需要人手,先叫她们帮帮忙,待殿下跟娘娘嘱咐过再送过去。”

“嗯。”太子殿下抿了口茶水,“谢存之那边叫剑意盯紧了,先前潭州事态紧急,粮草一跟上,城中困境已解,他怕是要听说的李家的事了。”

齐衡蹙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谢存之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少年人,他与李与尘青梅竹马,若是听说了李家的事,难保不会因为担心她从潭州赶回。

“你下去吧。”重重文书下压着一幅经书,他只抄了一半,那个死去的人一边被他怨恨着,一边又带着他往日的幻想安慰着自己。

是李氏害死了她,自己原本不需要幻想的,原本母后的一举一动都该是真实的。

他本该比谢存之李与尘更快乐才是。

昭廉十年,春日踏青游园,京郊乐音楼遇谢存之。

前一日齐箫记在李氏名下,当夜,如齐衡父亲一般的梁太傅遇袭离世。

他私自逃出宫给粱太傅吊唁,梁夫人不开门,他在大雨里等了一夜,知道师母是怕他受牵连。

十三岁的齐衡独上乐音楼,听见粱太傅说,“殿下今生背负许多,心思不纯,贪念过甚,日后难为明君,我与殿下师生一场,唯愿殿下有真心所求。”

他咬牙切齿,为何有人生来便是为了被辜负?

此时谢存之还只十一岁,身后跟着个小团子,游船之上哭笑不止,吵得人愈发气闷。

他暗骂不成体统,强端着身子,旁人嬉笑怒骂,他便要最成体统,仿佛如此才可高人一等,连轻蔑也显得合情理了。

想不到六年之后,那二人的嬉笑也不再了,不过他也没有最成体统,倒算是扯平。

齐衡卷起案上的经卷,向火盆里一掷,燎起阵黑烟。

他叹着气笑笑,从桌角拎起两个荷包,绣工不算精致,手指摩挲却也不扎人。

她长大了比从前好看,大约是落到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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